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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委屈地道:「人家做得不對嗎?可娘說……」
葉小天笑道:「不是你做得不對,只是我不懂這些官面規矩罷了,其實我家遙遙很乖的。」
遙遙聽了登時歡喜起來:「小天哥哥,你為什麼這麼開心呀?」
葉小天道:「哥哥好端端地在家坐著,一不小心就變成秀才公了,這可是很多人絞盡腦汁都做不來的事情,哥哥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你說要不要開心呢?」
遙遙還不太明白葉小天所言,但她知道必定是好事,於是也露出開心的笑容,用力點頭道:「嗯!開心!」
這時毛問智肩上搭著幾件蓑衣回來,聽說葉小天要當秀才,登時晃蕩著一雙牛眼,挺稀罕地上下瞅他,葉小天心情正好,便學著他的口音,瞪起眼睛道:「你瞅俺幹啥?」
毛問智條件反射般就去擼袖子,臉上一副桀驁神情:「不我瞅你咋地啊?你……呵呵……大哥你盡逗俺……」
毛問智突然反應過來,訕訕地笑了起來。葉小天也笑了,道:「快把蓑衣放進屋去,今兒我遇到了大喜事,請你喝酒!」
毛問智一聽要喝酒,登時饞得不行,趕緊把蓑衣放回屋裡,鎖了房門跑回來,遙遙一聽要去吃好吃的,也是饞涎直流,蹦跳著嚷道:「小天哥哥,我要吃米豆腐,聽說可好吃了。」
葉小天道:「成成成,讓你一次吃個夠!」轉眼就見福娃兒揚著一雙黑眼圈,正萌萌地看著他,葉小天馬上又把臉一板,道:「你瞅俺幹啥!瞅也沒你份兒,啃你的竹筍去吧!」
遙遙抱著福娃的脖子,貼著它的耳朵小聲安慰它:「福娃兒乖啊,別傷心,姐姐偷偷餵你吃。」
葉小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慣得這隻食鐵獸有些不像話了。毛問智興沖沖地問道:「大哥,你說你要是成了秀才公,那薛家是不是得上趕著把閨女給你?」
葉小天也覺得成功把握大增,開心地說道:「我覺得也是,咱們明天就去薛家,把這好消息給我那老丈人說說,我若做了秀才公,這身份怎麼也能配得上水舞姑娘了吧?」
遙遙興奮地拉住葉小天的手,急不可耐地道:「小天哥哥,是娘親要回來了嗎?」
葉小天把她抱起來,往福娃兒背上一放,扶著她的肩膀,道:「是啊!頂多再過幾天她就回來了。」
遙遙聞言大喜,一雙小短腿在福娃兒胖胖的腹下輕輕一磕,仿佛騎著高頭大馬的大將軍,歡呼道:「喔~~~吁~~~駕!」
福娃兒興奮起來,撒著歡兒往前一竄,真把自己當成千里馬了……
貴州菜餚突出了一個酸字,當地人有「三天不吃酸,走路打躥躥」之說,葉小天是有些吃不慣的,但遙遙吃的很開心,至於毛問智,這夯貨有得吃就好,還沒見有什麼是他不愛吃、不能吃的。
一夜無事,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葉小天看看那瓢潑大雨,不禁皺起了眉頭,有心改天再去,可是這樣的大喜事,換了誰都想馬上與心上人分享,葉小天這樣的年輕人又怎麼可能有耐性等下去。
只是這雨大得有些出乎意料,如果帶著遙遙可不方便,葉小天好說歹說,才勸說遙遙留在了店裡,又叮囑小二幫忙照看,這樣的大雨天,店裡沒什麼客人,那小二便也痛快地答應下來,陪在遙遙房裡。
遙遙站在窗口,小豬似地撅著嘴巴,不高興地看著葉小天遠去,福娃兒也學她的樣子,兩隻前爪扒著窗戶,露出一個圓圓的大腦袋,看著兩個披蓑衣的人閃進了茫茫雨霧。
雨來得急,去的也快,葉小天和毛問智快到三里莊的時候,傾盆大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毛問智把蓑衣帽子從頭上推開,對葉小天道:「大哥,咱們就這麼直接進村麼?」
葉小天想了想道:「別,咱們從村後繞過去,最好先見見水舞,然後再跟她爹說。」
毛問智自然沒什麼意見,眼見前邊到了三里莊,兩人便向莊後繞去,此時雨基本上已經停了,草地上水汪汪一片,較高的野草都被雨水打得伏低了,盪瀾在沒過小腿的雨水裡,好象水草一般。
毛問智一路踢踏踩水,玩得不亦樂乎,葉小天見他這般模樣真是好生無奈,這位仁兄和大亨一樣二,可你都多大歲數了,能不這麼二麼?然而仔細想想,雖說毛問智童心未泯,和羅大亨有得一拼,可你覺得他活得渾渾噩噩,他卻比大多數人都要活得快樂呢。
「到了!你先守在這兒,我翻牆進去找水舞,先跟她說……」
葉小天一邊說一邊回頭,看清身後情形頓時一愣,毛問智不見了!身後一片汪洋,一片片野草倒伏在水泊中,隨波蕩漾著,毛問智平空消失了。葉小天心裡「嗖」地一下升起一股寒意:「莫非見鬼了?」
就在這時,水面上突兀地探出一隻大手,在水上拼命地揮舞著,激著浪花飛濺,隨即一顆人頭冒出來,大叫道:「救命!救命!我不會……咕咚咚……水……」
人頭又沉下去,水面冒出一串水泡,被盪開的浮萍飄回來,又在水面上聚攏,看著和周圍的水草一般無二。原來,薛家後面有個死水泡子,水面布滿浮萍,大雨過後,池塘水滿了,和周圍的地面平齊,若不注意細察,還以為也是被水漫過的草地。
毛問智那夯貨一路玩耍著過來,時不時跳將起來,整個身子重重地砸下去,將水花濺起老高,玩得不亦樂乎,方才他也是這般作為,結果直接跳進了池塘,葉小天回頭的時候他剛剛沉了底,雙腳在水底拼命一蹬這才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