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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趕緊把田妙雯扶起來,田妙雯扭過臉兒去,想要嗔罵他一句這等醜樣子太不像話,可話到嘴邊兒終究無法出口,乾脆「難得糊塗」了。
「什麼人?」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草叢中有人影晃動,葉小天急忙抬頭看去,片刻之後,就見兩道人影飛奔過來,葉小天還沒看清來人,來人已歡喜地叫道:「大哥,你果然吉人天相!」
葉小天聞聲大喜,道:「哈哈,雲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找來!」
……
「報!土司大人,葉土司被找到了!」
展伯雄上前一步,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那……田家姑娘呢?」
「田家姑娘也活著,被葉土司帶走了,她好像負了傷。」
展伯雄眼色一冷,低下頭逡巡了一下,道:「葉土司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
那報信的堡丁搖了搖頭,道:「葉土司什麼都沒有說。哦,對了,田姑娘倒是說過一句話兒。」
展伯雄神色一緊,趕緊問道:「田姑娘說什麼了?」
「她說,辛苦展大人,來日必專程登門,向您道謝!」
展伯雄慢慢地退了幾步,膝彎碰到椅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
楊家堡內,群情激奮。
葉小天遇險以及誰是真兇,他自然不會瞞著手下人。雖說展伯雄其實要殺的是田妙雯,並非他葉小天,可是他既然決心與田家聯手,自然就接受了田妙雯的揣測,把展伯雄刺殺田妙雯以便栽贓於己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栽贓嫁禍,這更激起了大家的憤怒。其實這些人裡邊論起私人感情,于氏兄弟和葉小天是最淡薄的,但是此刻最激憤的就是他們倆,這哥倆兒怒髮衝冠,目眥欲裂,恨不得葉小天立刻就下令發兵。
葉小天瞟了他們一眼,這兩個戰爭狂人,只要用對了地方倒真是人盡其才,不過對展家動武既然牽涉石阡的政局調整,甚至牽扯到貴州幾大天王級土司之間的博弈,那就不能輕率行動了。
葉小天按了按雙手,制止了眾人的怒罵譴責,道:「這個公道,我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不過,卻不是現在!」
於撲滿大聲道:「大人,我軍正士氣如虹,此時發兵有何不可?」
葉小天淡淡一笑,道:「打仗,我們自然不懼怕他們。只是這一仗一旦打起來,局外人會怎麼看?我們剛剛跟楊家交過手,馬上又去對付展家,就不怕眾土司聯起手來自保?蟻多咬死象,何況人家不是螞蟻!所以,我們還需要一縷東風……」
李秋池敏銳地感覺到了些什麼,脫口問道:「大人所指東風,是何喻也?」
葉小天悠然道:「這東風麼,自然就是田家!」
※※※
數十騎快馬,仿佛一道狂風,迅猛地狂飈到了楊家堡前。塵煙滾滾,把數十騎快馬者裹在了裡面。
堡上的守卒非常緊張,還以為有人要攻打楊家堡,急急忙忙端起獵弓,待堡下塵煙散去,就見是數十個青衣勁裝武士,護著一個白衫人,看他們那架勢又不像是要打進堡來。
那白衫人勒馬站定,仰望堡上,大喝道:「速速開門!」
堡上一個壯丁壓低了弓箭,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勁裝武士代那白衣公子答道:「此乃我田家長公子,聽聞胞妹遇險,被貴堡搭救,有請打開堡門,我家公子要去探望胞妹!」
城頭壯丁吃了一驚,趕緊道:「請稍候,在下這就去稟報土司!」
那壯丁一溜煙兒地去了,田彬霏心急如焚,卻又無法插翅飛進去,只好耐著性子等待。
暗中保護田妙雯的那批部下昨日惶恐了許久,萬般無奈之下還是去見了田彬霏。他們都是田氏家族的人,整個家庭、父母妻兒都在田家,難道還能叛逃不成?不過他們也留了人在山下等消息,萬一田大小姐無恙,豈不皆大歡喜。
田彬霏一聽就慌了,一時也來不及處治他們,立即星夜兼程直奔楊家堡,等他快趕到時,正碰上派在附近等候消息的人,那些人告訴他大小姐無恙,田彬霏這才驚魂稍定,不過若非親眼看到,他終究不放心。
……
「田大公子來了?」
葉小天一聽,馬上轟散了還像蒼蠅一般在他耳邊嗡嗡著「應該馬上開戰」的于氏兄弟,提著袍袂,一溜煙兒地直奔客房:「田姑娘,田姑娘,你大哥來啦!」
田妙雯此時正趴在榻上……
她無事可做,偌大一個楊家堡,連本可以讓她看得入眼的書都沒有,身邊又沒個體己人說話,她只好一個人趴在那兒,雙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臀股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了,楊家堡別的沒有,上好的金瘡藥倒是有的,作為一個時常與周圍堡寨動刀動槍的不安定份子,這是楊家堡的必備之物。
這次包紮當然可能再用葉小天,葉小天還真從堡里找了個穩婆幫著田大姑娘包紮了,田大姑娘中箭的部位是臀部稍上,再往上一點就要射中後腰,那裡可真是要害了。
這裡被射中,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坐臥行走大受影響。田妙雯正托著下巴,星眸朦朧地也不知在發什麼夢又或想著什麼,忽然聽見葉小天的聲音,不禁吃了一驚,趕緊翻身趴起。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