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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飛只用了兩天半的時間就趕到了崇山峻岭之中的生苗禁地,他趕到蠱神教總壇,把葉小天的吩咐對格彩佬等長老們一說,眾長老一聽大喜過望,他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多派些人隨尊者遊歷天下,又擔心過多限制了他的自由,會激怒這個桀驁不馴的尊者。如今聽說尊者要在這麼近的地方起宅子,看來是不會遠走了,這可不是一件大好消息麼?
當下眾長老就向九峒八十一寨發出號令,通知說尊者要建一幢府邸,要求各峒各寨出人出力,為尊者蓋房子。
各寨一聽為尊者蓋房子,他們一磚一木地蓋好的房子,是給尊貴的神侍大人居住的,這是何等的榮耀、莫大的功德啊!登時,九峒八十一寨群起響應,僅僅一天,從附近村寨趕來的生苗青壯和年輕婦女就達到了一萬多人,第二天又增加了三倍。
華雲飛大驚失色,帶著這麼多人出山,像話麼,這是蓋房子還是要造反?華雲飛再三推拒,眾長老也覺得數萬人馬有點多,畢竟不是蓋蠱神殿這樣的超級宮殿。
可是想讓人回去,那些生苗又有哪個肯走,最後眾長老不斷調停,確保每個寨子都有人參與,確保男女都有代表,又緊急下令各寨停止輸送勞力,經過一再裁減,終於把人數壓縮到了八千人。
八千生苗,在華雲飛和太陽妹妹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出山了!
第36章 生變
「孫偉瑄,你過來一下!」
羅大亨站在倉庫門口,揚聲喊了一嗓子,一個青年人馬上跑過來,一邊抓起搭在肩頭的汗巾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對羅大亨道:「大東家,什麼事啊?」
羅大亨指了指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貨物,道:「我問你,這是怎麼搞的?這些貨已經積壓多少天了?有的東西都快變質了,你看這兩百筐鮮果,都有酒味兒了,再這麼下去,果子都變成果酒了!」
孫偉暄苦笑道:「大東家,不是兄弟們不賣力氣啊,實在是人手短缺的厲害,二東家和三東家的寨子搶水械鬥,已經打紅了眼,兩位東家把他們族裡的兄弟都叫回去了,一下就少了一半的車把式和挑夫……」
這孫偉暄二十出頭,身材頎長健壯,那飽滿如壘石的胸肌、虬結賁張的臂肌,英俊的容顏,時常掛在嘴角的笑意,使得他很有人緣,尤其是女人緣,兄弟們每跑一趟長途,賺了銀子回來去青樓花銷時,他總能叫到最漂亮的姑娘,可花的錢卻最少,有時候還會有些姑娘倒貼,真把兄弟們羨慕得不得了。
孫偉暄目前是「羅高李三姓車馬行」的大管事,也是最好的車把式,旁的車把式路過一些險峭路段時,只能把貨物搬下來,小心翼翼地拉著馬車爬上去,再把貨物一箱箱搬上去,只有他敢揮鞭直上,那些牲口被他調教得服服帖帖。
同時,他又懂些拳腳,而且性情豪爽,仗義疏財,在車馬行中很孚人望。不過大亨選擇他做大管事還有一個主要原因:他不是齊木的嫡系。
齊木還在的時候,車馬行的大管事叫常自在,那時孫偉暄剛入行才一年多,因為人緣好,經常受到常自在的打壓。不過齊木死後,常自在拉了一撥親信單幹了,孫偉暄這才有了出頭之日。
大亨聽了孫偉暄的話不禁大皺眉頭,道:「那就再僱人嘛,只要咱捨得花錢,還怕雇不來人?」
孫偉暄為難地道:「大東家,你有所不知,雖說縣上窮苦人家不少,可是很多人只要還有口飯吃,就不願跑驛道賺長途運輸的辛苦錢,有些人肯吃這碗飯可身體又太單薄,讓那種人跑長途,一趟回來咱就得給他付喪葬費。」
羅大亨:「……」
孫偉暄道:「再一個,齊木死後,常自在拉了一撥人單幹,成立了常氏車馬行。近來又有一個叫謝傳風的人成立了謝氏車馬行,他們先後從咱們這裡招走了很多人,還挖走了幾個最好的車把式,咱們這人手就更不夠了。」
大亨胖胖的臉上本來一絲褶皺都沒有,寬廣的額頭更是平整,這時硬生生擠出一個川字,悶悶不樂地道:「怎麼會這樣,咱們跟人家立過契約的,如果延誤了運輸的時間要加價賠償。」
孫偉暄想了想,道:「大東家,不如這樣,我們挑那些容易損壞禁不起存放的東西先運,同時儘量再多招攬些人手,別的辦法,在下實在是想不出了。」
大亨捏著圓潤的下巴想了想,搖頭道:「不!你可著那些貴重的貨物以及老主顧的貨物先運,那些便宜的東西,大不了就按契約賠償吧,你要記住,這幾趟生意哪怕是一文錢不賺,咱們的牌子也不能砸了。至於人手方面,你繼續招人,工錢再提高些。」
孫偉暄點頭稱是,急急趕去安排。大亨從書包里掏出一塊桂花糕,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嘟囔道:「高涯、李伯皓,這兩個不著調的混蛋,難道一天不下雨,你們就要在山上掐一天麼?」
※※※
趙文遠赴任之後,這驛丞的小日子過得還是戀愜意的,除了守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而且掛著他女人的招牌,卻看得吃不得,其它方面幾乎沒有什麼難心事兒。
明代的驛站不僅是交通樞紐,軍事用途也多,尤其是邊境地區的驛站和貴州這種特殊地方的驛站。所以葫縣驛站地位很特殊,作為此地驛丞,趙文遠手下有馬八十匹、驢六十頭、牛三十頭,轎夫八人,驛卒兩百一十人,此外還有護路軍卒一百二十人,在葫縣算得上一方諸侯了,大權在握,自然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