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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皺眉道:「這都三天了,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蘇循天哀嘆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說穿了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東牆拆狠了,西牆砌起來了,東牆也就沒了。一晚吶!整整一晚!十八次,連著十八次!蘇某幸而不死,已是僥天之幸!這幾天我天天晚上都得蓋兩床被,陽火耗盡,身上寒吶……」
李雲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葉小天好奇地道:「此酒當真有此奇效?」
蘇循天愁眉苦臉地道:「有蘇某現身說法,典史大人還不信麼?」
李雲聰舔了舔嘴唇,道:「那酒……」
蘇循天斷然道:「喝光了!要不是一晚上就喝光了,我至於元氣大傷?」
李雲聰翻了個白眼兒,恨恨地道:「讓你嘴饞!你怎麼不死在娘們肚皮上。」
蘇循天笑道:「李大叔,這事吧,你還真別羨慕。這酒就是讓你喝了,你也不可能像我一般大展雄風,人得服老啊。」
蘇循天話猶未了,馬輝就從遠處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大人,華雲飛,抓到了!」
第38章 身陷重圍
馬輝跑來告訴葉小天說華雲飛已經被抓住的時候,華雲飛其實還沒有被抓住,而是被困住了。
華雲飛是個很優秀的獵人,精於山地叢林作戰,機敏靈活、形同鬼魅,毫不誇張地說,一旦進入山地叢林,他就是掌控生死的神,即便是真正的技擊高手,武力值高過他數倍乃至十數倍,也未必能在他層出不窮的狙擊下全身而退。
但,葫縣不是叢林,葫縣裡的人也不是山上的草。
華雲飛用獵人的經驗和手段對付齊木,一開始還算得心應手,但是等齊木發動了全部手下,又軟硬兼施調動了巡檢司的人開始滿城緝捕他時,就感覺到有些吃力了。
葉小天通過官方所發動的力量雖然志在打擊齊木,可是既然打著搜捕華雲飛的幌子,自然不能只衝齊木的產業下手,這一來華雲飛東躲西藏的就更是疲於應付了。
他想在縣城藏身很難,在山裡他挖個坑或爬上一棵樹,外邊布置好機關,就能安心地睡一大覺,可是在這裡不行。
倉房、磨房一類平時不大有人去的地方如今也是一撥接一撥的人反覆搜查,而人多的地方呢,像他這樣一個尚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更是極其明顯的目標,那些城狐社鼠、地痞流氓對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生面孔都有一種很靈敏的嗅覺。
華雲飛是一個最出色的狙擊手,他需要一個能夠向他提供充分保障的後勤基地才能發揮他的威力,但他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助力,他只能孤軍奮戰。
想躲回山里去也是不現實的,這樣小小一座城池,出入的地方布滿了齊家的耳目,他又要隨身攜帶著武器,出出入入的要想不被人發現簡直難如登天。儘管如此,在葫縣這個對齊木來說幾乎沒有什麼秘密的小城,他依舊躲了很久,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耗得精疲力盡了。
華雲飛今天被發現,不是在刺殺齊木的時候很狗血地發現誤中了陷阱,也不是被什麼神捕名探循蹤索跡推理分析,最終準確判斷出了他的所在,他是被一個爛賭鬼誤打誤撞地給發現的。
這個爛賭鬼就是葉小天向齊木的賭場妓館、茶肆酒樓發動進攻的那個雨夜,在賭場裡以牌九為暗器,向馬輝發動襲擊的那個賭棍——李悅。
李悅當時也被抓起來了,但他罪責不大,在監獄人滿為患的情況下,獄卒們用一頓胖揍作為刑罰,完事就把他「刑滿釋放」了。李悅出來之後,麻子卻來找麻煩了,他來要債。
李悅還想賭債肉償,用自己的老婆還債,但這回麻子卻不幹了,因為當晚麻子的賭資和贏來的錢全沒了,這些錢不用問,自然是落進了那些捕快皂隸的腰包,麻子哪能要得回來?
麻子認為:如果不是李悅襲擊捕快,捕快就不會大打出手,捕快不大打出手,他贏去的錢就不會被捕快們順手牽羊,所以這筆債追根究底理所當然要算在李悅頭上。
李悅哪有錢還他,聽說麻子揚言三天之內再不還錢就卸了他一條腿,情急之下便信了江湖術士的說法要去「睡棺材板」。據說若能獨自在存放屍體的棺材板上睡一宿,吸吸「材氣」,賭博就能無往而不利。
可是死者為大,誰家死了人肯讓他爬到棺材上去睡一覺?除非是無主的棺材,而葫縣恰恰就有這麼一個地方——「義莊」。這個「義莊」是洪百川出資捐建的,洪百川可是葫縣有名的大善人。
李悅思想鬥爭了半夜,終於壯起膽子,偷偷摸摸地潛進了「義莊」,而華雲飛此時就藏身在義莊,這已是縣城裡為數不多可以供他安身的地方了。義莊其實也是那些潑皮們反覆搜查的地方,不過這裡畢竟是存放屍體的所在,大家心裡都有些忌諱,所以來的次數相對少些,搜查的也不是十分仔細。
華雲飛這幾天東躲西藏,睡覺也不安生,已經累得精疲力盡,輾轉來去,他最後還是再次來到「義莊」,前半夜時還算警醒,等到後來倦乏之意漸濃,又想到這種地方不會有人半夜來查,便在樑上沉沉睡去。
李悅避過守「義莊」的人,悄悄摸進存放棺材的地方,黑燈瞎火的五識就變得異常靈敏起來,忽然聽到微微的鼾聲,李悅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跑,忽然想到哪有鬼還打鼾的,莫非遇到了「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