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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和羅大亨想想也是,不由為之失笑。
不遠處,一身男裝打扮的展凝兒恨極,用力跺了跺腳,道:「真是的,又射偏了。我再來!」
「噗!噗!噗!噗!」
展凝兒不信邪,既然自己拿捏不好射出吹箭的時機,便決心以量取勝,她迅速裝箭、吹箭,一路追一路射,可也巧了,那箭不是射偏就是射中別人,不要說射不中葉小天,就連他旁邊羅大亨那麼寬大明顯的目標都沒射中。
「哈哈哈哈……」
當葉小天看到面前一個挑著筐、挽著褲腿的窮漢子突然開懷大笑時,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葉小天站住腳步,對李雲聰道:「不對勁兒啊,怎麼不時就有人放聲大笑,這不是葫縣的什麼特別習俗吧?」
李雲聰沒聽懂,納罕地道:「習俗?」
葉小天撓撓頭道:「就是……好象有個族喜歡互相潑水祝福一類的……」
李雲聰恍然大悟,道:「沒有,本地絕對沒有什麼狂笑習俗。」
葉小天沉吟片刻,道:「此事透著古怪,可別再碰到什麼事端才好。咱們不要逛了,馬上回縣衙!」
葉小天說走就走,領著李雲聰和羅大亨往縣衙趕去,展凝兒心急火燎,伸手往針囊里一摸,「哎喲」一聲道:「沒了?」
展凝兒急忙從腰間抽出針囊,發現吹箭果然用光了,她沮喪地展開針囊,突然眼前一亮,發現還有一枝吹箭脫離了箭囊,橫躺在針囊里,好在這牛毛細針甚有彈性,一打開就恢復了原狀。
展凝兒急忙裝好吹箭,為了確保必中,她冒險逼近,在距離葉小天極近的地方,向他的後心「噗」地一箭。葉小天渾然未覺,繼續前行,展凝兒一臉黠笑地跟在後面,等著看他笑話,結果葉小天走出足足兩百步,還是沒有什麼事發生。
展凝兒沮喪地站住,扭頭看看一臉怪異表情的九當和九高,訕訕地道:「咳!其實……他是高手,頂尖高手,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可不是我射不准……」
九當和九高怎好拆自家大小姐的台,九當忙道:「大小姐說的是。」九高道:「或許大小姐是射中了的,只是這枝吹箭脫離了箭囊,沒有囊中藥物餵著,所以失去了藥力。」
展凝兒雙眼一亮,急忙說道:「對!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
葉小天嫌十字大街人群熙攘,行走緩慢,特意與李雲聰、羅大亨拐進了胡同,穿過兩條胡同後,恰好經過徐伯夷的住處。
他們還沒走到徐家門口,就聽一陣叫罵聲傳來:「你這賤婦,粥這麼熱就端上來,你想燙死我嗎!」
隨著喝罵聲,桃四娘突然從徐家院子裡跑出來,徐伯夷拐著拐杖,手裡拿著一根藤條,一瘸一拐地追出來,喝罵道:「你還敢跑?你跑了就別回來!」
就這一句話,桃四娘便乖乖站住,徐伯夷追上去,惡狠狠罵道:「你這賤婦,你跑啊,你給我跑啊,賤婦!」一邊罵,一邊掄起藤條,不管不顧地抽將下去,桃四娘舉臂掩面,藤條抽在身上,抽一記疼得就一哆嗦。
羅大亨大怒,伸手扯下書包,用力一掄,罵道:「真是畜牲!」
書包扇在徐伯夷臉上,徐伯夷仰面便倒。
葉小天看了大亨一眼,大亨解釋道:「板磚……我忘了拿出去。」
葉小天上前兩步,緩緩彎下腰,撿起藤條,在手中彎了彎,還挺有韌性。
徐伯夷暈頭轉向地爬起來,一眼看清葉小天,登時滿面怨毒,昨日展凝兒痛揍他時,可是說過,要不是艾典史說明真相,還不知要被他矇騙到幾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徐伯夷和葉小天這就算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羅大亨罵道:「你家娘子溫淑賢良,街坊鄰居誰不誇讚?為了供你讀書,她還辛辛苦苦去我家做廚娘。家事國事天下事,什麼事總說不過一個理去,這麼喪良心的事兒,你都敢做。」
徐伯夷不理他,只是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葉小天,咬牙切齒地道:「徐某教訓內人,於你有何相干?定是你與這賤婦勾勾搭搭,不清不楚,這才見不得她受罪吧?不知廉恥!」
桃四娘愕然看向丈夫,登時淚如泉湧,方才被打的那麼狠,她都沒有這麼傷心過。葉小天瞪著徐伯夷,一抹血色清晰可辨地沿著他的脖頸向上蔓延,漫過下巴、漫過臉頰、漫過眼睛,額頭兩根青筋二龍戲珠般凸起。
葉小天的驢性兒又犯了,明明已是憤怒已極,但是……他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徐伯夷也笑,冷笑連連地道:「怎麼?理屈詞窮了?無話可說了?」
葉小天大笑不止,笑著笑著,突然掄起藤條,沒頭沒臉地向徐伯夷抽去:「你媽懷你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你是這麼一個賤骨頭呢?哈哈哈……你他麼跟著老子笑什麼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跟破布鞋炸了線似的,哈哈哈哈……」
第11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見葉小天動手,大亨也不怠慢,揮手就是一記「捶地炮」,狠狠打在徐伯夷早已青腫的熊貓眼上,疼得徐伯夷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小天惡狠狠地把大亨推開,掄起藤條繼續狠抽,一邊抽一邊罵一邊笑:「笑啊!你倒是笑啊!哈哈哈哈……瞧你賤兮兮的德性,哈哈哈……老子跟你講道理,你跟老子滿嘴噴糞,你嘴巴這麼臭你媽知道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