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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應龍:「呵呵……」
楊應龍收起那團鋼絲,沉聲道:「回城!」
楊應龍此時心情不好,眾人不敢多說,立即簇擁著楊應龍回城。這回城路上,防範登時嚴密了十倍。楊應龍回到松坎城,便客客氣氣地把王士琦送回館驛,自行離開了。
宇無過不待王士琦傳喚,便趕到廳中,王士琦長長地吁了口氣,在椅中坐下,納罕地道:「奇怪!策馬馳騁中,那樣一根細線,楊應龍如何會察覺?」
宇無過也是一肚子納悶兒,搖搖頭道:「我也想不出,照理說,絕不可能發現的。難不成,有鬼神庇佑於他?」
王士琦冷笑一聲,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正說到這裡,一名侍衛長急急跑進來,道:「大人,館驛外突然出現一支人馬,把咱們團團包圍了。」
宇無過臉色一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王士琦鎮定地道:「不必驚慌!楊應龍遇刺,防範我等,乃應有之義!他沒有證據,就不會動我們!除非,他是決意反了!」
宇無過道:「那麼,我們就默默忍受不成?」
王士琦搖搖頭,道:「那樣豈非顯得做賊心虛?我去見他!」
※※※
楊應龍一回府邸,負責留守的楊兆龍就急急趕來:「大哥,你遇刺了?」
楊兆龍變聲變色的很是驚恐,他是楊應龍的親弟弟,大哥遇刺,照理說得由楊應龍的長子繼位,可不管他是否有奪得土司之位的可能,只要楊應龍一死,他的權力和威望肯定要更上層樓,所以他也有嫌疑。
楊應龍倒絲毫沒有懷疑他,因為就算他有心弒兄,也不會挑在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憑楊兆龍的能力,他擔不起來。此時若是弒兄,種種困難,夠他喝一壺的。
楊應龍點點頭道:「不錯!」
楊應龍把事情經過對他說了一遍,楊兆龍後怕不已地道:「幸虧大哥警醒,否則……大哥是如何發現如此隱秘的機關的?」
楊應龍淡淡一笑,道:「這個說起來太也玄妙了些,連我也不信。當時就是心生警兆,不想竟然是真的。」
楊兆龍信以為真,歡喜道:「大哥定是有上天相助,所以才能逃過此劫。」
楊應龍想到當時情景,也不由得半信半疑起來。他本來就迷信,這時不禁便想:「若非我欲射那隻麋鹿時,恰好看到一隻驚飛的鳥兒懸空停下,又因我的馬向它衝去,再度振翅飛起,料到空中有些蹊蹺,恐怕此刻已身首異處。莫非那隻鳥兒當真是上天向我警示?如此說來,我豈非就是天命所歸?」
楊兆龍見他沉吟不語,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你覺得,兇手是誰?」
楊應龍回過神兒來,想了想道:「王士琦,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也不一定就是他,畢竟我剛剛答應了朝廷的一系列條件……」
楊應龍在廳中踱了幾步,道:「我派人圍了館驛,就是一種試探。但也不能把戒備只放在他這一邊,你馬上去,給我查一查所有參與圍獵的人員……」
楊應龍剛說到這裡,便有侍衛趕來稟報:「大人,欽差王士琦駕到,要見大人!」
楊應龍呵呵一笑,對楊兆龍道:「王士琦興師問罪來了,如此看來,他的嫌疑倒不是最大了,給我徹查參與過圍獵的所有人!」
楊兆龍見大哥不曾懷疑過自己,頓生感激涕零之感,連忙答應著去了。楊應龍整整衣衫,便去接王士琦。王士琦一見楊應龍,便怒道:「楊土司,你派兵圍了我的行轅,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是本欽差行刺於你?」
楊應龍笑容可掬地迎上去,道:「欽差大人誤會了,只因本官遇刺,擔心刺客欲對欽差不利。一旦欽差大人有個什麼閃失,本官如何向朝廷交待,所以才派兵加以保護!」
王士琦悻悻然道:「既然土司大人如此好心,為何不說與本欽差知道?」
楊應龍嘆道:「哎呀,還不是楊某剛剛遇刺,正有諸般事情需要料理,怠忽了麼?欽差大人恕罪、恕罪!」
王士琦又悻悻地發了一通牢騷,這才拂袖而去。楊應龍把王士琦送到門口,扭頭迴轉府中,剛剛喝了兩盞茶,楊兆龍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大哥,大哥,有結果了!」
楊應龍緩緩地站起,望向楊兆龍。楊兆龍道:「大哥,方才按你吩咐,我想逐一調查所有隨行侍衛。不想竟然發現有兩個人消失了。」
楊應龍目光一凝,道:「他們是什麼人?」
楊兆龍道:「一個叫張生,一個叫夏末,都是隨行的普通侍衛。不過,他們走的急促,許多東西都沒帶。我搜查他們遺下的物品,發現他們二人一直篤信天師教……」
楊應龍的嘴唇輕輕抿成了一道酷厲的弧線:「是張時照的人麼?」
張時照就是龍虎山派駐在播州的傳教人,楊應龍原配髮妻張氏的親叔父,在張氏被殺後也逃離播州了。
楊兆龍道:「應該是了!」
楊應龍咬著牙道:「給我搜!只要他們還沒逃出播州地境,就一定抓得到!」
楊兆龍道:「大哥放心,小弟已經傳下令去,大索播州了!」
王士琦面色不善地回到館驛,一進館驛的門,那副悻悻之色就恢復了從容。宇無過又趕進來,王士琦道:「不必擔心,楊應龍對我們雖有疑心,但還沒有確定是我們,不會妄下毒手的。對了,你的疑兵之計,不會出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