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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妙雯細細長長,看來天生就有一種楚楚可憐意味的雙眉輕輕鼙了起來:「沒有楊應龍的幫助,於珺婷居然還是成功了,實在令人驚訝!」
田彬霏道:「她能說服野蠻愚昧的生苗和食古不化的涼月谷,任誰也想不到,奇兵突出,張雨桐大敗,便是意料中事了。」
田妙雯睨了他一眼,道:「你記不記的,安老爺子曾經告訴過我們,不要干涉生苗出山?」
田彬霏道:「我已經想到了,難道……就是為了應在今日?莫非生苗已經在安老爺子掌握之中?」
田妙雯突然道:「你對蠱教的新任教主,了解多少?」
田彬霏苦笑道:「生苗千百年來一直隱居深山,不涉事務,對我們毫無意義,所以,我一直忽略了他們!」
田妙雯道:「也就是說,我們一直不了解,蠱教的新任教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田彬霏臉色數變,沉吟道:「不錯!生苗出山,始於這位新任教主繼位之後,此人是關鍵人物!他有什麼打算?他是否是安老爺子扶持的傀儡?如此種種,必須要查個明白!」
田妙雯道:「我去摸摸這位教主的底兒!」
田彬霏知道小妹又在找藉口離開他,無奈地笑了笑,道:「好!我在這裡,繼續觀察銅仁局勢,看看有無插手的機會。你去調查蠱教,要小心一些,他們……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本事。」
田妙雯臉上慢慢綻起一個很奇怪、很嫵媚的笑,她下巴尖尖,柳眉大眼,韻致之中天生就有一種撩人慾望的女人味兒,所以笑容嫵媚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那種難言的古怪眼神。
田妙雯綻起一個既嫵媚又奇怪的笑臉,輕聲道:「我有一個本事更大的兄長,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田彬霏心中驀地打了個突,總覺得妹妹這句話似乎話裡有話,她是什麼意思?她發現了什麼?但是,他無法從田妙雯的臉上看出什麼,因為她已轉身離去,那曼妙的身姿步態,走在樹下,便是一段風景,行在風裡,便是一截風流……
那美麗的身姿,登時又迷失了他的心、他的眼,讓他什麼也無從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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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陪著於家忙碌了一天,傍晚時分安排完全城防務,這才返回自己的府邸,剛剛下馬,還沒進府門,照壁下就嗖地竄出一道黑影,向葉小天猛撲過來。
這府邸左右已在葉小天的人控制之下,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摸進來,葉小天只道是福娃兒又要給他來個「當頭一拱」,馬上一側身,右手捏個劍訣,大喝道:「嘟!停住!蹲下!」
那黑影愣了愣,在他面前停下,傻傻地問道:「為什麼要蹲下?」
葉小天一聽他口吐人言,身高也不對,湊近了一看,失聲道:「循天?怎麼是你,你不是跟著大亨去採買農具糧種了麼?」
蘇循天哽咽地道:「是啊!我這不是回來早了麼,結果正逢張家發難,銅仁大亂,我東躲西藏、擔驚受怕、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葉小天忍笑道:「好啦好啦,這不是沒事嘛。你哪天回來的,大亨呢?」
蘇循天陪著他往府里走,道:「大亨少爺押著貨比較慢,還沒回來,估摸半道兒上聽說銅仁大亂,也要先停下觀望觀望的,我是三天前就回來的,進了城才知道出了事。幸虧我知道的早,要是一頭扎到府里來,只怕正落進張家人的眼線……」
蘇循天嘮嘮叨叨對他大講自己這幾日是如何的顛沛流離、勞苦功高,葉小天實在忍俊不禁,道:「如今於監州當了銅仁的家,勢必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候,我幫你討個合適的職位,補償你的辛苦就是了。」
蘇循天大喜,連忙道:「稅課大使怎麼樣?我算帳還是很在行的。」
葉小天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損公肥私?不怕我大義滅親麼?不成!你這一說倒是給我提了醒,我得給你找個不沾錢的差使。」
蘇循天一聽又哭喪起了臉:「大人,你看我辛辛苦苦、本本份份……」
葉小天不理他,喚過一個侍衛,問道:「李先生呢?」
那侍衛道:「李先生正在安排人馬的飲食和住宿,還沒回來。」
葉小天道:「好!先生回來以後,請他來見我一趟!」
葉小天揚長而去,蘇循天在後邊高喊:「大人,循天為了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稅課大使若是為難的話,一個稅吏也是可以的啊!我只負責太平、清平、清浪三條街的稅賦怎麼樣?要不然只負責中南門碼頭的稅賦也成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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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葉小天用過早膳,同格哚佬、格龍、李秋池、蘇循天等人碰了個頭,簡單安排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具體細務都分付下去,便即起身前往於府。
今天下午申時兩刻,就是於珺婷給張雨桐的最後期限,是和平解決還是真就一把火燒平知府衙門,相應引起的一系列後續反應是不同的,雖然葉小天沒有公開自己的真正身份,目前對外宣揚的都是於監州得到格哚佬部和涼月谷的支持,以多助伐無道,可他畢竟不能真的置身事外。
葉小天來到於府,就見門前停著幾輛車子,還有一些人持著拜帖等候在府前,不由會心一笑,想必這是見風使舵的銅仁官紳登門求見,緊急投向于氏門下了。
雖然於家許多人也不知道葉小天對他們的土司幫助有多大,卻也知道葉推官自始至終是站在自家土司一邊的,是自己人,是以一見他到了,馬上把他殷勤地請進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