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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笑吟吟地,半真半假地道:「不管是播州楊家,還是撫台大人,要是不高興了,想碾死小弟這隻螞蟻,還不是易如反掌?更不要說,還有令祖這位慈悲為懷的佛爺坐鎮於上。」
安公子哈哈一笑,道:「這麼說,葉老弟是打算停住腳步,鞏固根基了?」
葉小天道:「不錯,小弟這棵樹,現在長得夠高了,可惜枝幹太細、根系也不茂密,禁不住什麼大風雨。如果一味求高,一陣風來,它就折了。還是停下來,長粗、長壯為好。」
這時,那舞姬們一曲舞罷,紛紛嬌笑著向兩人湧來,容顏鮮麗妖嬈,猶如三春桃李,汗潤蟬鬢,凝脂般的肌膚里透出紅霞般艷麗的顏色,更顯嬌艷。
本來一旁侍酒的侍女紛紛退到一邊,眾美人兒在他們身邊坐了,一個坐在葉小天身邊的舞姬嬌嗔道:「兩位公子究竟有沒有看人家跳舞呀,只管自己聊天,也不顧人家舞得辛苦。」
說著,那美人兒就拉著葉小天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間。肌膚滑膩,富有彈力,令葉小天也不禁心中一盪。
安公子大笑,順手摟住一個舞姬的小蠻腰,對葉小天道:「看,美人嬌嗔了,哈哈哈,好!我們不聊別的,只聊風月,只聊風月。」
葉小天瞧了瞧陪坐在他左右的兩個舞姬,鼻似膩脂,腮凝新荔,生就的潤玉笑靨,天然的眉黛翠煙,當真秀美絕倫,也不禁暗暗讚嘆:「這萬箭樓好大的本事,竟有這樣的絕色佳麗充作舞姬,難怪能一躍成為貴陽第一酒樓。」
不料他剛想到這裡,就聽安公子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樣,這幾個美人兒,可是為兄費盡心思才網羅到手的第一等舞姬,姿色還過得去吧?」
葉小天這才知道,原來這些絕色舞姬是安公子自己帶來的,不禁連連點頭,道:「昔日在金陵時,小弟也曾去過當地有名的風月場,內中嬌娃遠不及安兄網羅的這些舞姬,身材高挑、大眼娥媚,姿色一流!」
葉小天這樣一說,左右兩個舞姬心中歡喜,便往他懷中一偎,曲意逢迎起來。安公子得意洋洋地笑道:「既如此,葉老弟不妨好生享用。嘿嘿,人生得意須盡歡吶,你也是該停下腳下,好生享受享受了。」
葉小天微微一笑,就著身邊美人兒的手,飲了一口醇酒,心道:「看來,這是安老爺子的授意了。他說的壞掉的那條桌腿兒,當然是指楊應龍。可楊應龍卻並不像一條桌腿兒一般,是他想換就換的。
不管他是想主動出手,還是想坐等楊應龍出錯,顯然他是不想以霹靂手段解決此事,因為那一定會導致夜郎烽火、天下震動,作為土司王,安家必然要承受重大損失,這倒也正合我意……」
這一場酒,葉小天和安南天觥籌交錯間,便把雙方未來的意圖和打算了解了個七七八八,安家和葉小天的目的雖然並不相同,但接下來的打算卻是不謀而合、出奇地相似,這場酒自然也就喝得非常愉快。
及至西方遲暮,二人方才作別,各自散去。葉小天乘著那牛車,悠哉悠哉地又回了田府,被田府家人引著進了田妙雯所居的院落,葉小天忽然停住腳步,舉起袖子嗅了嗅,再揚空揮一揮手,生怕留下那舞姬身上的脂粉甜香。
今兒晚上可是他的一個重要時刻,一朵高貴、嫵媚、雍容、華艷的牡丹花正擱在那淨水瓶中,等著他去親手採擷。男歡女愛要兩情相悅那才如魚得水,可不能叫她心生不悅。
葉小天正按袖散香,忽然發現娉娉婷婷一位美人兒正在廊下站著,登時身子一僵,趕緊哈哈一笑,快步迎上前去:「妙雯,你在等我?」
田妙雯把他方才的舉動都看在眼裡,瞧他一副糗糗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強忍笑意,淡然道:「郎君不必好此,你在外邊逢場作戲,我是不會在乎的。」
「哇!果然有大婦風範,不愧是我葉小天慧眼識才,親手選中的掌印夫人!」葉小天放了心,馬上默默地為田妙雯點了三十二個贊!
田妙雯蛾眉微微一蹙,又道:「不過,狎玩孌童龍陽,雖說是士子風流時尚,可人家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你以後應酬往來,女子也就罷了,能否不教男人侍酒陪伴呢?」
葉小天大驚失色道:「什麼?男人!安南天的那些美貌舞姬,都是男人?」
田妙雯沒好氣地道:「不然他為什麼要把他們養在外面,不在府中設宴?」
葉小天摸過人家身子的雙手和被人家摸過的地方登時一陣發麻,登時怪叫道:「啊呀!可噁心死我了!我要沐浴!我要洗澡!娘子,快叫人備熱水!越燙越好!」
第83章 田氏雙雌
田家大宅內院落套院落,單從外面看,每一個院落似乎都不大,走進去才會知道別有洞天,那又是至少也有前後三進的一個大院落,從這裡隨便拎出一個院落,放在尋常村鎮都得是村中首富人家才有的規模。
田妙雯這最靠近祖祠的院落自然更大。葉小天由六個青衣丫環侍候著穿堂過戶時,就有些震憾於其宏大。臥牛嶺上那幢土司建築比起這裡來,實在是小得太多,恐怕僅只田妙雯獨居的這處院落,要建造起來所需花費的金錢就得數倍於他的土司府。
等他看到那座浴堂,更是深深為之震憾了一回。足有一畝地的一座池子,那水自然不可能是燒出來的水了,而是地底溫泉。水面上霧氣氤氳,仿佛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