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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夷老遠看見他們,二話不說,立即落荒而逃,撥馬衝下了官道,花晴風和周班頭等人也沒想到會在半路上會遇到他,周班頭等人立即追了下來,但已遲了一步。
徐伯夷棄馬上山,一番亡命奔逃,總算逃脫了他們的毒手——絕對是毒手,徐伯夷知道,和他斗的最多的人是葉小天,可最恨他的人絕對是花晴風,畢竟葉小天和他斗,一直在占上風,而花晴風卻著實被他壓制住了。
該往哪裡逃?往哪裡逃?徐伯夷的衣服已經刮破了,髮髻也亂了,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周班頭等人鍥而不捨地追了半天,結果……他雖逃脫了,卻迷路了。此時徐伯夷站在一片老林里,一臉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
「啊!」徐伯夷忽然一聲大叫,腳下草叢中突然彈出一條蛇一般韌性十足的藤索,扣住了他的腳脖子,把他整個人倒吊在了空中。
「有東西上勾了,有……呃……他奶奶的,他是幹什麼的?」
徐伯夷的下巴被人扣住了,身子往後一擰,就看到了一叢極茂密的頭髮,根根直立。不對,不是頭髮,是鬍子!因為他是被倒吊著的,一時子還沒反應過來,以致於看錯了。
「你,幹什麼的……」
那大鬍子惡狠狠地問道。徐伯夷本來穿的是一襲捕快的袍子,但是在逃亡中早被颳得破破爛爛,身上都露出了一片片的肌膚,完全看不出原形了,否則那些人一定可以看得出他是官府鷹爪。
徐伯夷還以為碰上了山中獵戶,忙道:「各位鄉親,我是迷路的,迷了路,請各位鄉親放我下來,還請指定一條道路出山,兄弟必有酬謝。」
「大哥,宰了吧!咱們藏身於此,可不能叫官府知道。」
一個大漢拔出了刀,眼看這廝一身衣裳破破爛爛的,怕也不趁幾個錢,就算有錢,宰了不一樣是他們的麼?他們剛剛劫了朝廷一大筆軍需,官兵正到處追查他們的下落,可不能叫人知道他們正躲在此處。
「不要啊!各位大王!我說實話,我說實話,我……我是逃犯,其實我是逃犯!」徐伯夷這才知道遇到了山賊,馬上改口。同時心中一陣狂喜,本來他是官,和賊是死對方。可現在他也成了被官府通緝的罪犯,最親近的人反而應該是賊了。
「嘿嘿!滿口沒有一句真話!瞧你細皮嫩肉的,會是個逃犯?把他放下來!」
旁邊那個山賊揮刀一砍,削斷青藤,徐伯夷「哎喲」一聲摔了下來。
「說說吧,你犯了什麼罪啊?」
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臉上,撥弄著他的臉,嘲諷地問道,顯然他們並不大相信徐伯夷的話。徐伯夷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潛入一戶人家,本想求財。誰料那家娘子恰好回來,頗有姿色,我一時意動就……結果被官府追捕……」
徐伯夷倒是想把他刺殺代理縣丞的豐功偉績說一說,可這事兒雖是真的,反而在聽的人看來不大可信。殺官的事兒並不常見,如果這些人再問的細了,得知他也曾經是官,能否饒過他殊未可知。
「長風,我瞧這小子不言不實啊,宰了算了。」
「慢著!」
那位被稱為長風的人制止了手下,上下瞧了瞧徐伯夷,眼中漸漸透出一種曖昧的味道。徐伯夷的袍子被刮的破破爛爛,身上露出大片肌膚,他自幼讀書,不事勞作,皮膚光滑白皙,而眉眼五官也很俊秀。
雖然男兒二十八歲開始蓄鬚,可他留的是文人常留的三綹須,在刺殺葉小天的時候,為了避免被葉小天看見起疑,他把鬍子也颳了,一時間好象年輕了十足,看在那長風眼中,較之身旁那一班歪瓜裂棗可就耐看的多了。
長風曖昧地笑道:「嘿嘿嘿……如果真是犯了事的,那就是同道中人嘛。咱們上次劫軍需,死傷不少,正要補充人馬,不如把他帶回去。」
「好啊!好啊!」
徐伯夷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一聽要被帶回賊巢,絲毫不覺為難,反而暗暗歡喜,馬上積極地道:「多謝各位大王,多謝各位大王,需不需要投名狀啊?如果現在有良民百姓在,小人馬上殺了,以證入伙的決心。」
長風把嘴裡咬著的草梗一吐,笑吟吟地道:「投名狀就不必了,兄弟伙們做買賣的時候,你多賣賣力氣就好,不然到時一刀把你砍倒,就算你是官府的人也沒用。從今後,你就跟著我混,我罩你。」
徐伯夷討好地道:「謝謝大王,從今以後,小的就是您的人了!」
「哈哈哈哈……」
長風發出一陣恣意狂放的大笑,粗大的胳膊往徐伯夷脖子上一攬,一邊勾肩搭背地走著,一邊問道:「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徐伯夷受寵若驚地道:「小弟……小弟姓余,余白!」
「哦,小白啊,瞧你這衣袍,都爛成什麼樣了,比我們當賊的混的都慘。來,把大哥這件袍子換上。」
長風說著,忽然伸手一扯,「嗤啦」一聲就把徐伯夷那件爛袍子扯下來了。
「嘩~~~~」
松濤陣陣,風吹屁屁涼。雖然大家都是男人,徐伯夷難免有些羞窘,接過長風脫下的外袍,他正想罩在身上,忽然被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抱住了。
「我不是奸細,大王饒命啊……嗯?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不可以!不可以……我是男的啊……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