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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主簿點頭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周班頭走到那扇窗子處,道:「丫環睡在外間耳房裡,潛夫人或擄走她的人,若從門口出去很難不驚動丫環,而丫環對潛夫人失蹤全無所知,那她離開的路徑十有八九就是這扇窗子了。」
白主簿點頭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周班頭探頭向外看看,見窗外綠草茵茵,不遠處還有一座小池塘,便道:「葉大人,白大人,咱們不妨到院中看看。」
白主簿點頭道:「言之有……啊!好,咱們到院子裡瞧瞧。」一群人離開屋子,繞到後面花園,周班頭細細檢查一番,沒有發現明顯的腳印,便道:「這院牆之外都是什麼地方?」
華雲飛答道:「這西牆和北牆之外都是山上野地,東面牆外則是後宅中庭,中庭院落內建有書房、中堂、花廳等房舍。」
周班頭方才是從門口進來的,曉得前邊門口出去是一個長方形的小庭院,用一座月亮門兒連著中庭院落,他蹙眉想了想,喚過馬輝、許浩然道:「你二人分別往北牆和西牆外去探視,不要錯過一點蛛絲馬跡!」
周班頭說著向他二人悄悄遞了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領命而去。如果此去他們真有什麼發現,是一定不會馬上宣揚的,必然是先與周班頭私下出示,若判確與葉小天沒有干係再公布出來。
如果他們找到讓葉小天辯白不清的證據,那就只好當作不曾發現。在胥吏中他們已經算是有良心的吏員了,但也做不到公心無私。他們都是葉小天這條船上的人,如果真是葉小天見色起意,甚而求歡不遂,所以干出一怒殺人的狗血事,他們也只好昧一回良心了。
周班頭又向葉小天和白泓請示道:「兩位大人,咱們再到中庭看看吧。」
葉小天自無不允,於是眾人又到了中庭。
這時候,驛卒已把消息送給了趙文遠,趙文遠一聽就呆住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在一個年輕力壯的官員府邸失蹤,換作誰第一個念頭都是想到一些不可告人的風流事兒。可趙文遠並沒有這麼想,因為他很清楚,潛清清此去就是勾引葉小天去的,既然是心甘情願,葉小天又何必干出這種難以自處的事來。
驛卒跑來報訊時,趙文遠正與父親趙歆敘話,所以趙歆也聽到了驛卒的稟報,聞訊之後,他也驚愕不已。揮手摒退驛卒之後,趙歆奇怪地道:「潛清清在葉家怎麼會突然失蹤?」
趙文遠遲疑道:「莫非……她不堪受土司驅使,所以逃之夭夭?」
趙歆嗤地一聲,道:「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曉得土司大人的手段,如果她敢不告而別,她在播州的家人必受嚴懲。」
趙文遠道:「那就奇哉怪也了,她怎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呢。」
趙歆疑道:「潛清清那女娃兒甚是美貌,莫非葉小天見色起意,欲行不軌,所以……」
趙文遠截口道:「絕無可能!」
趙歆狐疑地看向兒子,問道:「何以你能如此確定?」
趙文遠臉上一紅,想到潛清清既然失蹤,那她在葉府已寄住月余的事定然瞞不住人,便把他此前和潛清清的一番商議,以及潛清清主動請纓前往葉府的事說了一遍。
趙歆聽得眉頭直跳,訓斥道:「你們簡直是胡鬧!」
趙文遠訕訕不語,趙歆撫著鬍鬚踱了幾步,心中忽地一動,覺得這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個把葉小天轟回深山的機會。
水銀山之事他已經聽說了,險些因為葉小天從中作梗,使得土司大人的計劃功敗垂成。饒是如此,水銀山局勢也已失控,為了避免引起其他幾大土司警覺,楊土司只能暫時收手。
趙歆是播州阿牧,作為楊應龍的心腹,對楊應龍的心思很清楚,他知道楊應龍之所以看重葉小天,在意的是葉小天能控制數十萬山苗,而不是他現在做的這個什麼狗屁縣丞。
葉小天年紀輕,年輕的人慾望總是多一些,欲望多的人就好控制。而且葉小天不是土生土長的蠱教中人,和蠱教的眾長老關係冷淡,這些都決定了,楊土司容易控制他。
如今這葉小天好好的尊者不做,偏要入世做官,前番插手水銀山之亂就險些壞了土司的大事。如今尊者意在銅仁,這葉小天在銅仁府治下做官,萬一關鍵時刻又跑出來搗亂……
趙歆便想,潛清清生死下落且不去理會,不妨利用此事把葉小天逼回山里去,省得他在這邊礙事。趙歆此前已經聽趙文遠說過花知縣當堂咆哮,所說的葉小天與其妻子私通的事情,如今再加上這樁醜聞,葉小天也就無顏繼續做他的官了。
土司在蠱教那邊還有一些餘黨,只是都未身居要職,起不了什麼作用。葉小天一旦不能做官,就只有回山,他和那些長老們關係不好,回去後一定會培植自己的親信,那時正好讓楊土司的人親近於他,進而控制他。
想到這裡,趙歆便微笑著對趙文遠道:「你的娘子在葉府失蹤,你這做夫君的還能如此淡定,不該驚怒交加麼?」
趙文遠愕然道:「父親大人的意思是……」
趙歆悠然道:「走!為父陪你往葉家走一遭,討兒媳婦去!」
第78章 一盆污水
周班頭到了中庭又進行了一番仔細的勘察,可是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發現。又過了一陣兒,馬輝和許浩然也相繼趕回來,一見周班頭便搖了搖頭,顯然是在山間搜索時並沒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