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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臉上有道蜈蚣疤痕的削瘦漢子陰鷲的眼神一閃,道:「不會錯的!我認得他,此人不是流人,倒是親眷中有人被發配此處。嘿嘿!你也知道,發配到這兒的流人,大多是官宦人家,此人是來探望被發配的親人的,你說他能不帶錢麼?」
這人正是柳君璠,當年他能哄得姚夫人上手,倒也是個能言善辯的主兒,如今他見楊帆與流人有所接觸,幾個被他哄騙來的同夥有了疑心,靈機一動,馬上又編出一套瞎話來,結合眼下情勢,倒也頗像那麼回事兒,登時哄得幾個同夥疑慮頓消。
幾個人左右一分,堵住楊帆去路,其中一人擺弄著一柄劍鞘磨損嚴重的浪人劍,用陰惻惻的聲音道:「小子,我們兄弟只想求財而已,識相的,把你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大爺自然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嘿嘿!」
他說著,便從鞘中緩緩抽出那柄鋒利的浪人劍,恫嚇楊帆。
楊帆沒理他,他之所以要和這些人糾纏,是因為他想弄清楚這些人的來意。得知這些人只是一群剪徑蟊賊的時候,他就想速戰速決了。趕緊結果這幾個亡命,他還要趕去看看黃景容究竟意欲何為。
如果黃景容想殺死那些流人,他一定要出面制止。雖然他未帶著人馬來,事後結合聖旨命他護送公主去長安的事,他這麼早就出現也容易叫人疑心他違抗聖旨,卻也顧不得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出面,總能阻止黃景容行兇的。
負責殺人的必定是當地官兵,若非情不得已,他們也不會願意染上雙手血腥,畢竟流人中大部分都是官宦人家,誰知道將來誰會復出?當年上官家族還不是人人喊打,結果男丁沒出頭,又出來一位女傑,上官家族現在雖未公開免罪,可是誰敢再予輕侮?
如非必要,沒有誰會自討麻煩的,只要他露面,黃景容是欽差,他也是欽差,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這些地方官員必然採取兩不相幫的對策,那時只剩下黃景容和他手下那三五個御使台的執役,什麼事也別想做成。
楊帆正想動手,那個臉上有道蜈蚣疤痕的男子說的話又引起了他的注意,楊帆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足下是誰,你認得我?」
第0504章 都是強盜
手持浪人劍的高瘦男子見楊帆向柳君璠問話,他持著明晃晃的長劍站在楊帆身邊卻被楊帆當成了空氣,不禁勃然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他便「唰」地一劍劈向楊帆。
方才他之所以沒有一見楊帆就立即下狠手,只是因擔心楊帆沒有把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如今楊帆惹惱了他,他哪裡還想得到留手。
這種地方,死個人比死條狗還容易,殺了人往野地里一扔,官不究,民不舉,沒有任何後患。
高瘦男子剛把劍舉起來,一隻碩大的拳頭就飛過來,「砰」地一聲,他的鼻樑挨了一拳,腦袋「嗡」地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他幾人見楊帆一抬手,那高瘦漢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滿臉鮮血,鼻樑骨整個塌進臉頰,其狀怵目驚心,不禁又驚又怒。馬上又有一人衝上來,當胸就是一記「黑虎掏心」,楊帆剛要抬手格架,那人身形猛地一矮,呼地一腳便掃向楊帆的下盤。
楊帆見他虛晃一槍,不禁啞然失笑。楊帆未動,只把雙膝一曲,身子一沉,那人飛起一腿掃在楊帆的腿上,登時如中鐵柱,疼得他慘叫一聲,抱著小腿蜷縮成了一團。他這一下用力著實不小,看那小腿變形的模樣,怕是已經斷了。
這時另一個人從袖中掏出一柄牛耳尖刀,狠狠一刀向楊帆胸口攮來,楊帆側身一避,左腿抬起,一個側踢,腳尖點中那人肋下,「咔喇喇」一聲響,那人肋骨斷了三根,噴著鮮血摔到野草叢中。
剩下還有兩人就是柳君璠和一個身軀矮壯的男人,兩人一見楊帆這般厲害不禁都有些吃驚,柳君璠遲疑著不敢上前,那矮胖男子被楊帆一看,卻大吼一聲,揮起手中的浪人劍,劍光挾著一聲銳嘯,狠狠劈向楊帆的肩頸。
劍光倏然划過,楊帆似乎來不及閃避,只見劍光一閃,把楊帆斜肩帶胯劈成了兩段。柳君璠見狀心中一喜,隨即又有些遺憾,在他看來,楊帆這麼死掉終究是便宜了,柳君璠還有許多惡毒的算計沒有施加給他呢。
但是,浪人劍劈過人影后,血光並未迸現,楊帆的殘影消失了,他的身形出現在一丈開外,靜靜地站在那兒,矮胖子如見鬼魅,駭得狂吼一聲,不退反進,拼命地揮舞著浪人劍,用一記記劈砍壯著他的膽色。
楊帆一退,再退,嘆息道:「此處凶頑,果然視人命如草芥!」
矮胖子手中的浪人劍寒光一閃,楊帆站立處一叢蘆葦應聲而斷,乍閃又現的楊帆欺近身來,重重一掌劈在矮冬瓜的脖子上,這一記掌刀楊帆沒有手下留情,矮冬瓜的脖子幾乎和腦袋一樣粗,又短又胖,但是楊帆一掌切下,卻似快刀削斷一根黃瓜,「咔嚓」一聲脆響,矮冬瓜的頭顱便軟軟地歪向一邊,他的頸骨被楊帆這一掌砍斷了。
「救命啊!救命啊!」
似哭似嚎的慘叫聲從兩丈開外響起,楊帆扭頭一看,就見蘆葦叢劇烈的搖晃著,一叢叢蘆葦花飛揚到空中,蘆葦叢上一道浪線迅速向大河方向移去。
柳君璠快嚇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楊帆竟然這般厲害。他詭稱找到一頭「肥羊」,會合了幾個夥伴,本想借他們的手作了楊帆,卻沒想到兄弟幾個全都栽在了這兒,尤其是矮冬瓜的脖子被手刀砍斷的場面,真是把他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