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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檀木的台、凳、幾、架,處處流轉著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窗是一張卷耳雕花的書案,案上壘放著各種名人法貼及幾方寶硯。筆筒、筆架內或插或掛,儘是紫毫。
牆上掛一副荷亭對奕圖,左右掛一副對聯,墨跡淋漓,似欲透紙而出。
貼牆放著一具四柱四桿、雕花精美的架子床,帷幔高掛,並未放下,燈光映著榻上一雙人兒。
一襲緋色薄紗寢衣依舊裹在婉兒身上,那冰肌玉骨、酥胸粉腿若隱若現的,反令她的艷魅姿色更增三分。而楊帆就埋身在這桃紅粉艷雪圓玉潤當中,摟緊了那細得驚人的小蠻腰,仿佛在努力壓制身下一尾扭轉篩動跳躍掙扎著的鲶魚。
結實的架子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呻吟,呻吟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突然,那「咯吱」聲戛然而止,伴著某人發出的「嗯」的一聲裊裊顫音,仿佛定格了一副激情四溢的畫面。
畫面上,唯有一處是依舊在動著的,那是一雙雪白修長、圓潤結實的大腿,那雙大腿正緊緊纏在楊帆的腰間,還在情不自禁地抽搐著,腿肌突突地亂顫。
漸漸的,那塗了鮮紅豆蔻、緊緊蜷成一團的漂亮足趾慢慢舒展開來,仿佛一朵春風下吐蕾綻放的鮮花,然後一雙雪白圓潤的大腿就像一下子被人抽去了骨頭,軟綿綿地滑下去,伴以一聲嬌慵的呻吟。
楊帆喘息著,捧起婉兒的小臉,在她香汗津津的白淨額頭憐惜地吻了一下,一側身躺在了她的旁邊,似乎生怕壓壞了她,瞧這副憐花惜玉的樣子,真不曉得方才那個玩了命似的在伊人身上打夯的男人究竟是誰。
婉兒的心猶自咚咚咚地急劇跳著,渾身肌膚滾燙滾燙的泛著玫瑰紅色,腮上潮紅未褪,杏眼依舊迷離,飽滿的酥胸起伏不已,可是隨著楊帆側身躺下,她就像粘在了楊帆身上似,馬上也跟著翻了個身,用力擠進他的懷抱,似乎猶嫌他方才壓得不夠沉似的。
楊帆輕輕撫摸著她柔滑馨香的秀髮,還有粉嫩細膩卻因為出汗而微微有些澀手的玉背,婉兒愜意地偎在他的懷裡,像只剛吞了條鮮魚的貓兒,許久許久,才幽幽怨怨地嘆息一聲,道:「人家真想要個孩子……」
楊帆的手一僵,然後輕輕環住她,慢慢抱緊,聽著彼此激烈的心跳,卻沒有說話。婉兒暗悔失言,忙岔開話題,「嗤」地一笑,道:「你這法子用得倒真是巧妙,聖人猜忌心重,你就利用了她的猜忌心,結果不但未受到任何懲罰,反而升了官,白白讓人家替你擔心一場。」
楊帆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頭,道:「難道你希望我受懲罰呀?」
楊帆躺平身子,吁了口氣,把一隻手臂隨意地墊到腦後,望著帳頂悠悠地道:「你以為我一開始不擔心麼?結果誰也無法預料,誰也不能確定皇帝一定會是個什麼反應,可是我該做的事必須得做,剩下來的就只能儘可能地彌補,以減輕罪責了。
一開始,我也預料會受到懲罰,只是希望這懲罰不影響我對千騎的掌控,這一點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後來發現天子顧慮重重,一直沒有對我施行什麼懲罰,我心裡就有譜了。這時才想到,或許這麼做不但不會受到懲罰可能還另有奇效。呵呵,說起來這裡也有你的功勞啊,你和張氏兄弟沒少替我敲邊鼓吧?」
婉兒懶洋洋地道:「聖人聰慧過人,可惜就是太聰明了,反其道而行,多說說你的壞話,效果反而更佳。所以人家這幾天的確沒少說你的壞話,至於二張,他們跟你最近走動太近,若說你的壞話,反而惹得陛下猜忌,他們只是狠狠地誇了一翻武三思和武懿宗如今如何的權勢滔天。」
楊帆「哈哈」地笑了兩聲,又沉默下來,輕輕撫摸著婉兒滑膩如脂的大腿肌膚,慢慢說道:「近日奏章之中,會有幾份關於糧食問題的。」
婉兒會意,輕輕點頭。
……
楊帆與婉兒卿未嫁,君可娶,奈何卻做不得夫妻。
一開始,是因為楊帆位卑職低,而武則天對上官婉兒依賴甚重。一個幫她處理過事的人一旦用慣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替代的。大事小情的把握、軍政輕重的拿捏、對皇帝態度的了解,這些不知需要多少時間來磨合,需要她用多少精力來調教,她是不會為了一個楊帆而放棄這個得力助手的。
如今楊帆權位越來越重,也算是武則天的心腹之一,這種事依舊提不得。宮裡可以用女官,可絕對沒有用臣妻命婦的道理。夫妻同朝為官,一文一武,一內一衛,任是哪個君王也不能接受。
再者,楊帆本不可能與處於深宮的婉兒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如果讓皇帝知道他們情投意合,武則天馬上就可以想到許多事情,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到時候女皇心意如何,實在難以揣測。
可該做夫妻的做不成夫妻,不該做夫妻的卻被武則天硬生生地撮合到了一起:李迥秀和阿藏夫人要成親了。
官紳發達了可以納妾,但少有休妻的。「忠孝仁義」等品質問題是很重要的,對父母不孝的人,朝廷不會認為你會對國家忠;嫌貧愛富無情無義之徒,沒有人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品格高潔的清官廉吏。
當你處於微末之時,與你甘苦與共的髮妻若被你拋棄,這在一切基於封建倫理道理的權力社會中是一個極大的政治污點,你的仕途和名譽都會大受影響,但是迫於武則天越來越沉重的壓力,李迥秀還是休了他的髮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