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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瑩垂頭喪氣地道:「原來他喜歡上官待詔,這下慘啦,他若喜歡別人,我還有點機會,若是上官待詔,人家怎麼敢爭。」
謝沐雯愕然道:「不是吧!你剛剛還說沒想嫁他。」
高瑩理直氣壯地道:「那是因為他沒有喜歡我的意思嘛。」
謝沐雯道:「這是你的幸運!哼,我總覺得他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心太花了。」
高瑩不以為然地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嘛!現在花好過以後花,現在花是花在你的身上,以後開了竅,就要花在旁的女人身上,擱著你做『閒妻』了。這樣的情郎才識情知趣,最懂得哄你開心,難道你喜歡那種呆板無趣的窮措大(讀書人)麼?」
謝沐雯:「……」
第0154章 惱人的春風
自從察覺「楊帆對自己頗有傾慕之意」,上官婉兒心慌意亂了好久,連著幾天只要一見到楊帆就渾身不自在,好在楊帆並無這個自覺,對她壓根兒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追求行動,上官婉兒的情緒才漸漸調整過來。
這一來,婉兒果然自在多了,見了楊帆也不用心慌躲閃,只是偶爾瞥他一眼,眸中總有那麼幾分幽怨,似乎在埋怨他偃旗息鼓,不再表白。難怪孔夫子說……想必夫子也曾被異性這種莫名其妙的態度困擾過。
問題是楊帆對此全無所知,之後幾次蹴鞠下來,在他的有意接近下,同上官待詔的關係越來越好,而對上官婉兒來說,這分明是楊帆以一種更加含蓄內斂的方式表示對自己的親近,她很享受這種感覺,而且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上官婉兒微嗔道:「真氣人,『白打』也比不過你,你不是說以前不曾練過蹴鞠麼,怎麼比我這從小就練蹴鞠的人還高明?」
這話已然有些撒嬌的味道了,只是發諸於心,形諸於外,自然而然,上官婉兒全未察覺,楊帆也不知道上官婉兒用這種語氣對人說話,還是生平第一遭,便笑道:「不過是閒暇散心,鍛鍊體魄罷了,待詔何必在意?待詔的本領可不在這裡,其實楊帆也不希望,人人見了我都說,這少年,踢得一腳好球!楊某如今是軍人,還是想征戰沙場,立一份赫赫戰功,那才是男兒風彩!」
上官婉兒莞爾道:「嗯!這才是男兒志向,我還以為你被那些宮娥內侍們恭維著,已經有些忘乎所以了呢。」
楊帆道:「怎麼會!楊某心中,最欽佩的就是我朝名將薛仁貴薛大將軍。薛大將軍雖是拓拔魏氏的大將薛安都六世孫,但是到了他這一輩家族已然沒落,也沒借上家族的什麼勢力,完全是赤手空拳,憑自己的本事立下的赫赫戰功。」
楊帆偷偷瞟了上官婉兒一眼,嘆息道:「可惜薛大將軍辭世太早,否則在下得以有機會從軍時,一定會要求調撥到薛大將軍麾下。『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何等威風!還有他良策息干戈、神勇收遼東、仁政高麗國、愛民象州城、脫帽退萬敵……」
楊帆歷數著薛仁貴一生的功績,惋惜地道:「記得以前,曾見人傳頌過一篇記敘薛大將軍一生功績的碑文,這些功績在碑文中都記載得清清楚楚,言辭華麗,聽來熱血沸騰,可惜當時未帶紙筆,不曾錄下。」
楊帆一臉深以為憾的模樣,上官婉兒不禁微笑道:「你說的可是薛將軍碑文麼,那是宏文館大學士苗神客為薛將軍撰寫的,薛將軍一生功績盡載於上,讀來的確文采飛揚、壯懷激烈。你若喜歡,我送你一幅。」
上官婉兒說到這裡,神秘地一笑,道:「可是苗大學士親筆所書喔!」
「當真?」
楊帆「驚喜」地道:「太好啦!這篇記敘薛將軍一勝功績的碑文,寫得極妙。在下雖不好文,也是愛不釋手,原來這是一位姓苗的大學士所寫,果然出手不凡。待詔能向這位苗大學士求一份墨寶?」
楊帆說到這裡,便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道:「是了,待詔您主持風雅,為朝廷品評天下詩文,天下文士詞臣多集於待詔門下,這位苗大學士定然也不例外。待詔若是開口,苗學士自無不允之理。」
上官婉兒聽他一口一個待詔的稱呼,竟然漸漸生起刺耳的感覺,可是該讓楊帆如何稱呼自己才對?她也說不出來,心情沒來由的便有些失落。便淡淡地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因為我替天后料理一些文案之事,當初苗神客為薛大將軍題寫碑文的原稿,就在我手中。」
楊帆「哦」了一聲,道:「苗大學士原稿,想來珍貴的很了。在下怎好奪待詔所愛,可否……請這位苗學士為在下重新書寫一幅呢?呵呵,相信待詔您肯出面的話,苗學士一定賣您這個面子。」
楊帆言語越是謹慎客氣,聽在別有一番心思的上官婉兒心中便愈加的失落:「虧他還是個男子漢,畏畏怯怯的一點也不爽利,前兩天還像餓極了的狼似的盯著人家,這陣兒就像沒事人一般。」
上官婉兒只顧在心裡埋怨楊帆,呈現於外的便是她微微抿著唇兒,盯著球場上蹴鞠的人發呆,楊帆只道她不想說出苗神客下落,不禁暗暗著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機會,巧妙地把話題繞到苗神客身上,上官婉兒避而不談,這該如何是好?
太平公主正踢的高興,忽然瞧見楊帆和上官婉兒有說有笑,興致頓時大減,便說一聲乏了,要回府歇息。上官婉兒見她要走,忙上前相送,太平公主淡淡地應付兩句,便即離開,瞧也不瞧楊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