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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不古,當年你們投效我突厥時,家父對你就特別器重,你所提出的要求,家父也是完全同意的,只是那時作主的是我伯父,他不同意,家父也沒有辦法。結果,你投奔了朱圖,家父深以為憾。當然啦,你有此選擇,無可厚非,我們開出的條件沒有他們優厚,你當然要為自己的部落考慮。不過現在不同了,呵呵……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一下,在阿史那和阿史德之間做一個選擇!」
盧不古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他關心的是那句「現在不同了……」,什麼事現在不同了?
盧不古忐忑地問道:「沐絲特勤,你說現在不同了,這是什麼意思?」
楊帆靜下來,看著他,一臉神秘的微笑。
實際上在說話的人是天愛奴,天愛奴要根據對方所問的話有所針對地回答。在她沒有想好怎麼說話之前,楊帆不能開口,就只好扮出一副很神秘的表情,讓對方自己去領悟了。
可惜,盧不古實在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無法根據楊帆那「蒙娜麗莎的微笑」猜出他到底想說什麼,眼見楊帆住口不說了,盧不古很不耐煩,正想再問一遍,天愛奴佯作左右打量,微微扭身的功夫,手指在楊帆臀後又是迅速地一點,楊帆馬上張開了嘴巴……
……
兩撥人的沙丘會唔只持續了大半個時辰,雙方便分手各自往回走。
盧不古心事重重地走著,時不時會停下來看一眼沐絲等人的背影,等他快走到自己營寨的時候,再回頭時已看不到沐絲那幾人的身影了。
遠處,數十騎快馬舉著火把趕來,那是朱圖派出來巡夜的哨衛,他們高舉火把,看清站在這兒的是盧不古,便跟他打了聲招呼,大聲問道:「盧不古大人,你怎麼還沒有歇息呀?」
盧不古順口答道:「哦,今日傷亡的兄弟太多了,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那些巡弋的騎士安慰了他幾句,便策馬繼續向前馳去,繞著整個營寨巡視。盧不古望著那些人遠去的身影,沉聲吩咐道:「把習寧、窩篤蓋、撒不碗、迪里古幾位首領都叫到我帳里來,我有要事跟他們商議,快去!」
楊帆四人佯作往回走,因為擔心盧不古發現他們走的方向不是穆恩的大營,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一直往前走,等到後頭已看不見盧不古等人身影時,四人才馬上停下來,矮了身形悄悄向石垃子山潛去。
此地已經接近穆恩的大營,他們不能不格外小心,以防被人看見。
四人悄悄摸到石垃子山下,他們下來時的四條繩索早已收了回去,楊帆在石垃子下邊摸出一具他們來時攜帶下來的弩,向上面仰射了一枝早已做了記號的箭,這樣的高度,也就只有矢箭才能無聲無息地射上去了。
城頭守軍接到矢箭驗證無語後,四條繩索蛇一般順著光滑的冰雪岩壁滑了下來。
四人互相打個手勢,紛紛攀上了繩索。
這石壁本來就陡峭,突厥兵來犯之後唐軍又在上面潑了水,岩壁上溜滑的一層冰,雙腳幾乎完全借不上力,只憑雙手力道的話,就算楊帆和天愛奴這樣的身手也要頗費氣力。這時上面有士兵拉扯,四人也手腳並用,不住地攀登著。
在他們左側和右側,兩箭之地以外就是明威和武安兩座關隘,關前依舊在激戰著,火箭流星、巨石擂木,廝殺聲不絕於耳。天空中一輪圓月,靜靜地照著大地,照著那裡的喧囂,也照著這裡的平靜,靜、動之間,氣氛詭異。
忽然,天愛奴一腳踏空,輕呼一聲,整個人貼著溜滑的冰面向楊帆這邊悠蕩過來,楊帆一見,怕她摔下繩索,趕緊雙足一頓卡住一塊突起的冰面,一手扯住繩索,另一隻手伸出去,一把托住了她,助她穩住了身形。
楊帆這一托正托住她的殿部,雖然隔著一層皮袍,可是那裡豐盈、結實與綿軟的奇妙感覺還是瞬間就通過他的掌心傳到了他的心頭。
大概是因為任務完成,安然回返在即,心情特別輕鬆、特別興奮的緣故,楊帆忍不住雙臂較力,爬到了與天愛奴一般高度,湊到她耳邊輕笑道:「不錯喔,很柔軟!」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心中大悔:「該死!這張嘴怎麼又沒把門兒的了!」
不想,天愛奴聽了他這句話,並不像以前一般或羞嗔或害臊,而是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道「你也不錯喔,很結實!」
第0279章 盛宴
明威、武安兩座戍城前面人如蟻聚、殺聲沸天,烈火騰空,黑煙瀰漫!巨石、霰石漫天飛舞,勁矢流星穿梭往來,攻打關隘的突厥人不但用上了石頭、弓箭,還用了摻了巴豆、砒霜等毒藥的干牛馬糞,點燃之後拋上城頭,毒煙燻人眼鼻。
守城的唐軍則把滾木、擂石、金汁、沸水不要錢似的潑撒下去,巨大的床弩和拋石機也在持續不斷地向城外拋射著重物,每一塊巨石落地,總不免把幾個倒霉的突厥人砸成肉靡。
戰爭總是殘酷的,攻城戰更加的殘酷,守的一方擁有地利,必然比攻的一方擁有更大的優勢,所以加上婁師德帶來的一萬援軍,白亭守軍一共兩萬五千人,把明威、武安兩座戍城守得固若金湯,突厥人的傷亡數倍於他們,但十萬大軍擁兵關前,始終難進一步。
突厥軍的攻城將領鐵青著臉色指揮兵馬拼命地衝殺著,他很清楚現在還不到破城的時候,他們現在所在的一切,就是為了消耗守城的兵力,用自己人的人命去消耗,用數倍於敵的性命去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