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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武將穿袍,士兵穿襖,此人穿著武袍,那就是將官。將官武袍上面都飾有獅虎等猛獸圖案。其中,三品以上武官,左右武威衛飾對虎,左右豹韜衛飾豹,左右鷹揚衛飾鷹,左右玉鈐衛飾對鶻,左右金吾衛飾對豸,千牛衛飾瑞牛,左右衛飾瑞馬……
這人肩頭一對瑞馬,那定是一位左右衛的大將軍了。雖然他們是金吾衛的官兵,不歸左右衛管,可是這麼高階的將領,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那人走到爐火前站定,只見他年紀甚輕,穿一襲緋色武服,肩飾瑞馬,腰圍錦織抱肚,頭系犀角玉帶,瞧著煞是威風,兩個侍衛看他生具胡人之相,似乎有些面熟,卻又叫不上對方的名字來,只好施個軍禮,訕訕地道了一聲:「大將軍!」
朱彬盤膝坐在火炕上,正擺著譜兒訓人,猛一抬頭看見來人,連忙閃身跳到炕下,抱拳施禮道:「卑職見過羅大將軍,大將軍……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來人正是斛瑟羅,斛瑟羅笑嘻嘻地道:「哦,我來找一個人……」說著,他的目光就定在楊帆身上,哈哈笑道:「楊老弟,某到處尋你不著,正想來這裡問問你的去處呢,來來來,坐下,羅某有話與你說。」
斛瑟羅說著便走上來,親熱地拉住楊帆的手,與他並肩坐在火炕上,朱彬一見這位當朝三品大將軍跟他們金吾衛的一個小兵稱兄道弟,不禁目瞪口呆。
斛瑟羅道:「楊老弟,羅某是年前赴京朝覲天后與天子的,難得有這個機會,與楊兄弟你一同擊鞠,甚是快意啊。本想我還想著能有機會再與你切磋,可惜不日就要回返西域,這機會可就不多了。」
斛瑟羅道:「楊老弟,羅某不日就要離京,想請當日擊鞠的眾好友聚一聚,你自然是必請之人。」
楊帆面有難色地道:「這個,大將軍……」
斛瑟羅道「噯,你若不嫌棄,喚我一聲老哥就行了,咱們是在擊鞠場上打出來的交情,不必理會官場上的那些繁文縟節。要說擊鞠,能令羅某佩服的人著實不多,你是一個!」
楊帆道:「這……好吧,羅兄相邀,小弟本不敢不應。不過小弟明天要到武成殿去當值,還不到輪休的時候,這……」
「哦?」
斛瑟羅瞟了朱彬一眼,淡淡地道:「金吾衛的丘大將軍也是要去的,他對你也欣賞的很,你若不能赴宴,他一定會失望得很!」
朱彬一聽斛瑟羅提到丘神績,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踏前一步,諂笑道:「大將軍,您的宴席,卑職哪敢攪活呀,這樣吧,楊帆明日只管赴宴,宮裡面由卑職另外安排人去當值,等他回來再說。」
斛瑟羅抻個懶腰,說道:「本將軍請客,自然是不醉無歸。等楊老弟回來還說什麼呢,要當值,那也是後天的事了。」
朱彬陪笑道:「是是是,卑職說的就是……就是後天再安排當值,呵呵,呵呵……」
斛瑟羅沒理他,只對楊帆笑道:「這回老弟你沒有推脫的理由了吧,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未時,清化坊『醉仙樓』,羅某恭候大駕!」
……
夜深了,小蠻洗了個熱水澡,裹著厚厚的絲絨睡袍一個魚躍,躍到軟綿綿的榻上。兩隻乾淨白皙的小腳丫豎起來,俏皮地晃動著,那豐盈的翹臀便在浴袍下時時繃出一道豐隆渾圓的弧線。
作為一名高級侍衛,她的住處環境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地方不大,布置得卻很素雅,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閨房。地磚下砌著地龍,把整個屋子都烘得暖意融融,所以一點都不冷,倒不虞凍著她那嬌嫩的肌膚。
她赤著一雙纖秀的小腳丫趴在榻上,睡袍的下擺隨著她的一跳,向上捲起了些,不但把纖秀結實的小腿露了出來,就連渾圓的大腿也露出了一截。沐浴時的水溫很高,把她渾身的肌膚都燙出一種嫣紅色。
小蠻的上身很窄,腰也極細,可是由於常年練武的原因,從一點贅肉都沒有的纖細蜂腰向下,卻迅速隆起為一盈渾圓,她的屁股和大腿都很結實,有點像成熟女子似的豐滿,然而卻不是成熟女子的那種柔腴,她的肌肉是相當結實而極富彈性的。
小蠻探身拉開榻邊梳妝檯的櫃門,從裡邊捧出一口小匣子放到枕邊,又把燈挪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拉開匣子,從裡邊拿出幾樣寶貝擺弄起來。
淺綠色絲絨的匣子裡,靜靜地停著一隻蝴蝶。蝴蝶的色澤已經很陳舊了,羽翅也有些破損。小時候,儘管小蠻非常的小心,但她那時還不懂得該如何防潮防曬防蟲蛀,所以這隻蝴蝶難免有些損壞,等她後來進宮廷,才向御醫問來正確的保存方法。
這個少女已經在洛陽擁有了一所宅院,幾處店鋪,擁有萬貫家財,不過她最寶貴的,依舊是這口匣子,依舊是這隻蝴蝶標本,匣子裡還放著幾樣蝴蝶釵,有的是價值連城的翠玉紅寶石蝴蝶釵,有的則只是普通的黃楊木雕的,這是她近幾年來的收藏。
寶貝似的把玩著這些蝴蝶釵的小蠻,看著便有些嬌憨之氣,她在人前很少露出這麼本性的一面。楊帆的事情已經被她忘到腦後了,她只是看不慣那傢伙仗著一手蹴鞠招蜂引蝶,誘拐那些小宮女,把那傢伙弄到規矩大的地方看起來就是了,哪會把他放在心上。
小蠻像個小孩子似的玩著自己的蝴蝶玩具,有時還會托著下巴,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人玩了很久,她才掩口打了個呵欠,把蝴蝶釵一件件放回去,匣子收好,然後從榻下翻出一柄無鞘的短刃,塞到自己枕下,吹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