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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閉上美眸,嬌怯怯地任由楊帆霸氣而熱烈地占有、品嘗的小蠻不再疑惑阿兄為何如此熱衷於舌頭打架的遊戲了,她也很投入地抱緊了楊帆,兩個人影合成一個,在後園花樹下,輕輕倒在席上……
……
武則天散了早朝來到武成殿,剛剛坐定身子,小海便入內稟報,檢校內史、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李昭德到了。
武則天一聽,連忙叫人宣他進殿,賜了座位,又賜了一盞醴酒。李昭德謝了座,緩緩地坐下來,武則天見他身形端坐,精神飽滿、神完氣足,一部長須修剪得整齊而有威儀,不禁欣然點頭。
李昭德在宰相中本來排在最末,如今兩場政治風波折騰下來,宰相們死的死、貶的貶、入獄的入獄,這位小字輩一舉成這宰相之首,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他在此過程中也充分顯示了他處斷公事的能力和充沛的精力體力,那麼多的公事壓在他身上,李昭德處理得有條不紊,諸事處斷都甚合武則天心意,已經被武則天倚為最得力的臂助。
李昭德如今也真是意氣風發,似狄仁傑、任知古等一眾同僚紛紛入獄,固然令他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籍由此事,他的威望和地位卻也再也沒有比他資歷更老的人可以制約。放眼朝野,除卻女帝,便是他李昭德了。
李昭德向女皇稟報了幾件應由天子親自決斷的重要政事,並且拿出了自己的處理意見供天子參考,武則天斟酌了一番,一一允可。李昭德又向皇帝進言,推薦蘇味道拜相,武則天亦欣然應允。
朝廷一系列的變故下來,武則天對兒子、侄子乃至諸多大臣都存了戒心,反而是這個喜怒愛憎絲毫不加掩飾的李昭德,在武則天看來乃是最為忠心的一位直臣,如今聖寵無人能及了。
李昭德稟報的事情一了,武則天就反過來開始向他詢問出兵安西四鎮的準備事宜,近來朝中風波不斷,但是這件事武則天卻一直也沒有耽誤。
李昭德正向武則天匯報著軍械、糧草、兵馬等各方面的籌備事宜。『內侍伯』折竹躡手躡腳地進了大殿,一見宰相正在奏事,便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邊。
武則天已經看到他進來了,卻沒有加以理會,直到向李昭德問清了詳細情況,這才欣然道:「昭德為朕臂膀,朕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昭德欠身道:「陛下謬讚了。」但是神色間也不禁露出一絲自矜之色。
武則天微微一笑,這才看向折竹,隨意地問道:「什麼事?」
折竹連忙趨身上前,從袖中摸出一件東西,恭聲道:「陛下,臣這裡有銅匭告書一份,請陛下御覽!」
第0396章 九齡童
「銅匭告書麼?朕設銅匭告書,本為兼聽則明,但是這些年來,諸多告書,要麼所告之事純屬捕風捉影,一查都是子虛烏為,要麼是些繁瑣的民間小事,這也要呈報御前,朕都看的倦了。你如今特意將此事報來,可是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武則天的聲音有些疲倦,對此事有些興致缺乏。
銅匭,在宮中、朝堂和京城鬧市處各設一尊,它就像現代的舉報箱,定期會有人去打開,把裡面的告密信整理出來,呈報御前。
武則天設立銅匭的本意是為了打擊政敵。在她一步步走向帝位的時候,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察覺到許多朝臣暗懷鬼胎,依舊忠於李唐,一個不慎,她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於是設立銅匭,接受告密。
於此同時,她又重用周興、來俊臣、索元禮等酷吏,根據銅匭密函所揭發的對象,巧妙攀連,先後誅殺李唐宗室和朝廷文武大臣數百家,殺刺史郎將以下官員不計其數,這是攫取她政權的一件重要道具。
但是現在銅匭已經失去了它本來的作用。
武則天雖然相信依舊有許多大臣暗懷不軌,但是她相信憑藉自己現在所掌握的力量和三法司這麼有力的耳目已經足以能夠應付。銅匭在檢舉揭發不軌行為的同時,已經成為各種政治勢力互相殘殺的工具,所以她已經很久不在乎來自銅匭的告舉信了。
現在,重要一些的銅匭告書都是直接轉送三法司處理,如今的武則天老邁年高,連處理奏章行本都嫌精力不足,哪還有閒功夫從那浩渺如海的巨量舉報信中去大浪淘沙呢。
然而,她設立銅匭的本來目的雖然是為了打擊政敵,但是能利用銅匭的卻不只是酷吏和姦臣,人人都可以投書,在那個過程中,對於民心民意,她多少也能有些客觀的了解。
她卻不知,在她看來已經無需藉助銅匭的幫助時,簇擁在她身邊的已經是更多各懷異心的官吏,包括她一手培植起來的鷹犬爪牙們。她的耳目已經徹底閉塞了,這個高居宮闕之上的老婦人,一切的消息來源,都只能由這些各懷異心的人提供給她。
折竹欠身道:「是,這封告書,來自於宮城。因為其中兩點,所以小臣覺得應該把這份告書拿出來,單獨呈報於陛下。」
武則天多少有了些好奇,問道:「哪兩點?」
折竹道:「第一點,這份告書人的身份只是一個官奴,年齡還不到十歲,是以臣深以為奇。再一點,被舉告者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臣覺得……不宜轉送三法司。」
武則天微微蹙起眉頭,不悅地道:「不滿十歲,而且還是一個官奴?不滿十足的稚齡兒童能懂些什麼!身為一介官奴,所謂的舉告,不外乎是舉告三法司執法不公,為其犯罪的父兄家人鳴冤。朕不看了,他不相信朕的三法司,但是朕相信,轉三法司處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