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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的賀客還是以修文坊的老鄰居居多,不過除了楊帆在刑部和軍中的諸多好友,還有許多平素只是點頭之交的官員也都來了,這些人卻是衝著郭敬之來的。郭敬之身為一州刺史,地方大員,在朝廷中也是很有一些朋友的。
喜宴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楊帆騎上系了紅綢花的白馬,在陳東和孫宇軒以及馬橋、楚狂歌等一眾文武朋友的陪同下,前往郭敬之租住的府邸去接新娘子。
等到新娘從郭府接回來,喜宴到了高潮部分,阿奴先向她的大姐小蠻敬了杯酒,在眾人的笑聲與起鬨聲中,又紅著俏臉,陪伴楊帆向客人們逐桌敬酒,整個楊府一片歡聲笑語,人聲鼎沸。
楊帆早就讓人給福善坊和修文坊的看門坊丁塞了紅包,又替那些不是官身的賀客申請好了允許夜行的證件,所以就連修文坊的那些窮鄰居也不用擔心回家晚了,會受到盤問或者坊門緊閉,自可開懷痛飲。
月朗星稀,華燈初上,賀客們終於漸漸散去,一天的喧囂終於沉寂下來。小蠻先已哄著孩子睡了,楊帆送走客人,回到洞房,先回一步的阿奴已經乖乖地坐在榻邊,室中紅燭高燃,映著她那白嫩的臉頰,隱隱泛起一抹暈潤的光澤。
看到楊帆進來,阿奴只飛快地瞟了他一眼,便羞答答地低下頭,俏臉飛起兩抹羞紅,手指有些侷促地扭結在一起,遠不及她在客人們面前時那般落落大方。
楊帆關好房門,看著美麗的仿佛狐仙精靈般的嬌妻坐在燭光下,一身俏美青衣,宛如一隻清脆的果子,忍不住心中一盪,走過去與她並膝坐在榻邊,把她輕輕擁在懷裡,在她雪膩芬芳的脖頸上親吻了一下。
阿奴雖然羞意未減,卻也忍不住一縮脖子,「咯咯」嬌笑起來:「癢呢……」
阿奴下意識地一躲,卻因為拉開距離,看到了楊帆那雙愛意濃濃的眼睛,阿奴被他一看,仿佛被攝去了魂魄一般,整個人都定在那裡,痴痴望他永久,嘴角才漸漸綻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郎君……」
今日這聲呼喚,與往日的意義大不相同,一句話喚出口,阿奴眼中隱隱泛起了淚花,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哭。
楊帆聽的情動,忍不住擁住了她,擁著她一起躺倒在榻上,吻住她花瓣般甜蜜的唇。阿奴這才清醒過來,羞得閉住眼睛,雙手握住楊帆正摸索著她腰間合歡結的大手,昵聲埋怨道:「郎君,蠟燭還沒熄呢……」
楊帆很有經驗地回答:「洞房紅燭,是要徹夜長燃的,不能熄。」
阿奴的脖子都泛起了玫瑰紅,閉著眼睛,睫毛頻顫:「那……那你放下帷帳吧。」
楊帆忍住笑道:「帷帳也是不用放的。」
阿奴嬌嗔:「你糊弄人家,哪有……哪有這樣的規矩?」
楊帆沒有回答,只是望著繡被中央鋪得極平整的一方白疊布,嘴角慢慢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嗯!糊弄不了我的阿奴,你……挺懂規矩的呀!」
「嗯?」
阿奴張開眼睛,困惑地順著楊帆的目光看去,一眼瞧見他促狹笑望的東西,整個臉蛋都變成了一塊大紅布:「你這個壞蛋!」
阿奴恨恨地咬住了他的肩頭,很輕,很輕……
帷帳終究沒有放下,似乎如此,那美麗的胴體在燭光下才能欣賞的更加清晰。但是當阿奴半推半就地任由楊帆褪去她繁瑣的新娘服飾,羞澀地背向床里,蜷起嬌軀的時候,楊帆卻下意識地放下了帷帳。
入眼,是一片雪膩光滑,鴛鴦戲水的訶子在背後只系了兩條淺淺的紅色帶子,愈發襯得那粉背潤澤如玉,纖纖一握的小蠻腰下是一條粉紅色的褻褲,包裹著一個圓潤肉感的球體,中間一痕內凹,能把人的目光都磁石般吸去。
刀削似的香肩、粉膩膩的玉背、纖細細的腰肢、圓彈彈的屁股,還有那嬌羞微蜷、性感疊起的粉彎玉股,在暈暈柔柔的燈火下,玲瓏浮凸,眩人二目。
楊帆幾乎是下意識地放下了帷幔,這可以讓男人極樂銷魂的胴體是專屬於他的,儘管這閨房已是極私密的所在,但他還是本能地想要營造一個更加私密的空間。
於是,他放下了帷幔。
於是,他在這更加私密狹小的空間裡,把他最為私密的所在,深深地進入了專屬於他一個人的私密花房,緊窒溫暖,異樣銷魂!
一聲嬌吟,似風雨聲響起,淅淅瀝瀝……
……
華山北麓。
一輪明月,滿地清輝,梨枝疏落,落英綻粉。
獨孤寧珂透過疏落的花影,眺望著空中那輪明月。
自少女時起,她便因身子虛弱很少踏出家門,幼年時出城踏青的事,早已成了她腦海深處的一個夢。這些年來,她得以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偶爾去曲江遊覽一番,也成了她最奢侈的舉動。
如今站在這月光下,嗅著山野間的氣息,聽著草叢裡的蟲鳴,所有這一切,於她而言,都是一種完全陌生而新奇的感受。這一次,大兄慷慨地允許她出門,而且是主動讓她出門,其實以她的慧黠聰明,早就明白了大兄的心意。
不過,她並不敢奢望什麼,從她很小的時候起,她就已經明白,希望越多,失望越多。她那羸弱的身子,仿佛深谷中的一株幽蘭,固然是經不起風雨的侵襲,可即便是陽光雨露,對她而言也是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