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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頂頂藤蓋,藤蓋上面壓著一層白雪,不掀開時與雪原渾然一色,根本發現不了。這時藤蓋掀開,無數的射手半身藏在坑下,利矢如雨一般向他們傾瀉過來。首射的一名神射手幾乎躍起的同時就發出了一矢,瞄也不瞄,神乎其神地射向阿史那沐絲的咽喉。
阿史那沐絲扭頭說話的動作救了他,那一箭本來直取他的咽喉,他這一扭身說話,狼牙箭刺破他的咽喉飛過去,帶起一道飛揚於半空的血跡,阿史那沐絲大叫一聲,手掩咽喉跌下馬去。
這一來,後續幾箭接連射過他原來的位置,貫入其後數名騎士的身體,那位倒霉的塗魔連一聲都沒吭,就連中三箭,其中一箭貫入他的右眼,從後腦冒出了箭頭,這一箭力道之猛當真驚人。
這裡的地形平坦開闊,正是弓箭最容易發揮威力的地方,這裡是突厥腹心之地,而阿史那沐絲是從北方的汗庭趕來,他既不會想到這裡竟然有人敢打他的埋伏,也不知道在汗國的南方所發生的那一系列馬匪襲擊事件。
一時間,狼牙箭從四面八方瘋狂地攢射過來,帶著無比的仇恨,像鐮刀割草一般齊刷刷放倒了一大片人馬,「嗖嗖嗖」利矢破空,呼嘯而至,每一發必帶出一聲慘呼,這些埋伏於左右的射手全都是至少能二連珠、三連珠的高明射手,射速快、射得准,無數騎士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射穿身體,栽於馬下。
「衝出去!衝出去!」
汗庭精銳終究不比尋常,他們雖驚不亂,馬上提起騎盾,跳下戰馬,籍盾牌和戰馬防身,試圖發起反擊,片刻之後,遠處蹄聲如雷,打著阿史德族旗號的突厥騎兵蜂擁而至,避於馬屍之後的一個達干官驚呼道:「阿史德人要幹什麼,他們反了不成?」
拔悉彌部落的首領大箭頭蕭牧木手舉馬刀,沖在最前面,面孔因為仇恨已經扭曲起來,瘋狂地吼叫著:「殺!殺光他們,為我們的族人復仇!」
……
酒鋪子後面,万俟清源的閨房內,這位老闆娘像一匹馬兒似的跪趴在那兒,披散的頭髮就像風中飛揚的馬鬃,葉安跪在她的身後,像一名騎士般瘋狂地馳騁著。
老闆娘時而四肢著地、時而四腳朝天,儘管葉安瘋牛一般,好像精力永無窮盡,她卻像厚實的大地一樣,依舊安穩地承受著,還發出很舒服的呻吟聲。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呀。
萬俊清源是他們族裡姿色出眾的一個女子,葉安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但是他地位既低,家境貧困,長得又不算英俊,雖然他知道這個女子很是風流,卻也不可能看上他的,因此從不敢生出妄想。
結果他今兒來,給万俟清源帶了些小禮物,又向她吹噓了一番自己已經獲得什麼官職,將要得到什麼官職,這老闆娘一聽,頓時覺得攀上這個男人大有前途。她既有心勾搭,葉安哪裡還把持得住,只是稍有示意,二人便化成了一團乾柴烈火。
高舍雞悄悄摸到門口,輕輕一拍熊開山的肩膀,熊開山嚇得一激靈,高舍雞道:「你幹什麼呢,車子已經弄來了,還不下手?」
熊開山面有難色地道:「那個混蛋跟一頭莽牛似的沒個消停,怎麼下手?」
高舍雞把牙一咬,道:「等不得了,闖進去,把他打暈弄走。」
熊開山道:「那個女人怎麼辦?」
高舍雞道:「說不得,只好把她做了!」
熊開山點點頭,二人互相打個手勢,突然暴起,一推房門便闖了進去。葉安正在飄飄欲仙,忽然想起死掉的堂兄典賜,便咬牙切齒地低吼起來:「典賜!典賜!兄弟替你干啦!你看著,兄弟替你……呃!」
葉安後腦挨了重重一拳,一頭昏倒在万俟清源身上,高舍雞扯過一件袍子往他身上一裹,往肋下一夾,轉身便走。高舍雞一拳打向葉安後腦時,熊開山就撲了過去,万俟清源突見闖進兩個大漢,嚇得剛要叫喊,一口刀就伸進了她的嘴裡,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
等到高舍雞一走,熊開山看到她那白花花的身子、白花花的胸脯,一雙眼睛都晃得白花花的了,趕緊移開目光看都不敢看一眼。万俟清源試探著稍稍把嘴從刀口下挪開,戰戰兢兢地道:「你……你是誰,要幹什麼?」
「我……我是……」
熊開山吱吱唔唔地說不出來,想起葉安的囑咐,突然又攥緊了刀柄。万俟清源看到他攥刀的動作,心中一慌,趕緊撲過去抱住他的雙腿,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保證什麼都沒看見,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寡婦,求求你……」
她這一抱,臉頰忽然頂在一處硬邦邦的所在,原來熊開山在外面看了半天活春宮,身體早就起了反應,萬俊清源馬上意識到自己還有一份保命的本錢,她立即挺起傲人的胸膛,故意展示著自己的豐乳肥臀,媚聲道:「我侍候你,好不好?」
熊開山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老闆娘不由分說,伸手就去解他腰帶,熊開山的要害突然被握住,只覺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襲上心頭,不禁一個哆嗦……
……
「怎麼還不出來?」
外面,暈迷的葉安已被丟進車廂,捆綁結實,嘴裡塞了團破布,身上又蓋了牧草,左等右等不見熊開山出來,楊帆不禁蹙眉說了一句。
高舍雞道:「我去看看!」
不過片刻,高舍雞又跑了回來,道:「沒事,他……濺了一身血,正找衣服換上,你們先走,留兩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