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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你真要去查,那些人又是絕對不會說與你聽的,哪怕他正是深受其害的人。你總要走的,他卻要祖祖輩輩在此生活。那些不仁的大戶又不是造反,你治他一個治不了一家,他們寧可吃些苦,也不願得罪了鄉間豪強,通過這樣的法子,卻能打聽到真實消息。
而他也搖身一變化身糧商,專在城中幾處糧店裡出入,漸漸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情形。昨日,時御史得到了一條確鑿的證據,大喜之下多喝了兩杯,一時控制不住,這小婦人又有意奉迎,二人便滾作一團,作了露水鴛鴦。
這層窗戶紙一捅破,乾柴烈火可就一發而不可收了。
這時候,時御史眼見身下的小婦人嫵媚中帶著端莊,矜持里含著嬌羞,有種說不出的艷媚感覺,不由得情興勃發,俯首下去,捧住她春情蕩漾的發燙小臉,吮住她的櫻桃小口,咂了個結結實實。
不知不覺間,時御史便蹬掉了小褲,又扯下她的小衣,要做那入幕之賓。謝鈿鈿軟綿綿地一雙玉臂撐住他的胸膛,推託道:「天色尚未全黑,羞人答答的,怎生是好。」
時御史喘息道:「小娘子恁般標緻,叫人實在等不得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娘子請看。」說著把下身一挺,硬邦邦地杵在小婦人軟綿綿的腹上,婦人嚶嚀一聲,含羞掩面,再不言語。
時御史大喜,把那白花花一雙大腿扛在肩上,瞧那細細一道紅縫,搖頭晃腦地嘆道:「芳草淒淒,恁也迷人,削人之骨,蝕人之魂吶!」奮力向前一挺,兩下里齊聲一哼,便是一陣雲疏雨狂。
這廂里興發情濃,顛篩正狂,只聽門戶那邊猛地一聲巨響,硬生生被人撞開來,許多青衣小帽家人打著燈籠火把直闖進來,就聽一人大喊:「好個賤婢!難怪到你房中尋你不得,原來在此與人苟且偷奸!」
那人一聲喊,把個時御史嚇得登時就軟了,慌慌張張自那婦人身上翻下來,就見兩個家人打著燈籠闖進來,中間一人三綹長髯、道貌岸然,穿一件圓領大袖直綴,頭戴軟角幞頭,威風氣派,著實不凡。
時御史只道是這婦人在北方經商的丈夫今日來了,只羞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只好抓起薄衾掩面。那婦人赤條條滾下榻去,跪在那士子打扮的人面前,淚汪汪哀告道:「阿郎恕罪,非是奴家不守婦道,實是他迫力用強,奴家抵死不得,只好從了他……」
時雨一聽不由大駭,心中電光石火般一閃,一個念頭霍然跳上心頭:「仙人跳!」
時御史怒髮衝冠道:「好!好手段!原來你夫妻二人是使仙人跳的行家,想要訛詐時某錢財麼?你們可知時某身份,信不信本官辦你們個敲詐勒索、構陷官員之罪,流放三千里!」
那三綹長髯的士人愕然大驚道:「你是官?你是何方官員,既來本州,為何不住館驛,卻租住於此?本官堂堂一州之牧守,豈會做什麼敲詐勒索、構陷官員之事?」
時御史驚了一驚,怔怔地道:「一州牧守?你……你是……」
三綹長髯道:「本官丹州刺史李駿峰!」
時御史大驚失色,再指赤條條跪在地上自稱姓謝名鈿鈿的小婦人道:「那……那她是?」
三綹長髯道:「那是本官妾室,因老妻善妒,居於府外,怎麼?」
時御史看看李刺史,再看看那謝姓小婦人,手中薄衾悄然滑落……
……
同一個夜晚,鄜州府。同樣的風清月朗,詩情畫意,幾道人影卻悄然潛入了鄜州倉,似乎正幹著梁上君子的買賣。潛進鄜州倉的正是古竹婷姑娘和她的三位兄長。他們已經從柯釗口中問出了鄜州倉的情形,如今柯釗已被他們轉移看護起來,充作重要人證。
這些天在鄜州府行走,再與楊帆曾經說過的話一一印證,古竹婷終於明白楊帆所說的為何糧食對一個國家如此重要,這些世家豪門又是如何通過糧食來控制或者影響國家大政方針的。
豐收年利用他們巨大的財富買入糧食、欠收年再出售糧食,這只是牟取暴利的最簡單手段。從糧米充足地區購買糧食再運到發生糧荒的受災地區出售糧食,這就有大把可能影響急得火上房的當地官府,做出種種有利於他們的決策了。
運糧這種事說來容易,可是除了官府也就只有他們才有這個人力物力辦得到。官府即便沒有互相推諉扯皮或者貪污腐敗的行為,其辦事程序也不及他們簡化,辦事效率也不及他們迅速。
因此地方官方唯一能夠倚重的只有他們,而且是永遠只有他們,這就使他們立於不敗之地了。只要他們沒想造反,官府就不能巧取豪奪,一切就得在國家律法允許的規則之內解決。
如此一來那些有求於人的地方官府豈能不予妥協?沒飯吃的老百姓是會揭竿而起的,這個後果比什麼都嚴重。所以,掌握著糧食的大戶豪門,從一定程度上,就有了話語權。
再一個,有些地區以開礦設廠為主,有些地方以種桑養蠶為主,有的地方以種植菜油籽為主,有的地方則是以果蔬、蔗糖,釀酒、燒瓷或者漁牧業為主。這些地方人口多,農業卻不發達,糧食嚴重依賴從外地輸入。
於是,從上游控制了糧食收購、運輸、銷售的那些世家豪門,就可以控制糧食價格。糧食價格每提高一分或者降低一分,都直接影響到當地的生活水平,間接影響的就是當地百行各業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