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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張身上這套明光鎧也不是真的,他們穿不動,就算是全套的皮甲,他們雖能穿戴起來,可是在戰場上揮舞幾下刀槍也就累癱了,楊帆在排練時與他們幾番測試,最終選中了輕便的紙甲。
不要以為紙甲是用紙做的,就一戳就破。其實紙甲也是唐軍的正式裝備之一,紙甲輕便、質地柔韌,箭矢輕易也不容易穿透,雖然它還是不如皮甲、鐵甲堅固,近戰時的護身作用更低,可是這二個人才是真正拿來表演的,誰敢真的拿刀槍往他們身上招呼呢?如此一身紙甲,外表再塗以金漆和銀漆,繪以各式花紋,穿戴起來當真光彩耀目,極為美觀。
姚崇撫須一笑,他是行家,自然看得出這支千騎的戰力確實較之突厥騎兵更勝一籌,在這方面楊帆並沒有作偽。至於張易之、張昌宗兩兄弟的花拳繡腿,則分明是為了討女皇的歡心了。不過,楊帆這麼一弄,既兼顧了內行,又兼顧了外行,兩不耽誤,無傷大雅,所以姚崇只是一笑置之。
這場模擬戰鬥,註定了要以周軍的勝利作為結束的。只不過千騎精兵確實強於突厥騎兵,不需要作假。這種角色扮演的模擬交戰,本就令武則天興趣盎然,張易之和張昌宗的參與,更令武則天欣喜不已。
模擬戰結束,張易之和張昌宗兩兄弟策馬趕到閱兵台下,翻身下馬,快步登上石階,到了武則天面前雙雙抱拳道:「末將張易之、張昌宗,見過皇帝陛下!」
這兩兄弟雖是作戲,可天氣炎熱,且作戲做的認真,業已滿頭大汗。武則天平時只見他二人做文人打扮,更時常塗脂抹粉,而此刻一身戎裝,而且是特意塗金描銀的戎裝,往那兒一站,有種平時難得一見的英武之氣。
武則天越看越愛,連連點頭道:「難得五郎六郎如此用心,為朕的大閱增色許多,朕心甚慰。為你二人這般辛苦,加封五郎為麟台監,加封六郎為司仆卿!」
張易之二人暗喜,果然有封賞,張易之有心用他的封賞換取皇帝一道詔命,成全他的母親,不過這件事卻不好當著這些皇親國戚、滿朝公卿去說,總要回到宮裡,再向武則天撒嬌糾纏,當下只好上前一步,與張昌宗單膝跪地,謝領加封。
武則天又笑望了楊帆一眼,道:「朕今日觀武,千騎將士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令行禁止、軍紀森嚴,朕歡喜不禁。只恨我南北兩衙六軍十六衛,不得如此精兵,今加千騎衛楊帆為糾風察非處置使,為朕好好管束一下京中禁軍!」
武懿宗心中登時一驚,脫口叫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第0868章 楊糾察
武則天淡淡地瞟了武懿宗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如何使不得?」
武懿宗語氣一窒,他只是本能地不想讓楊帆掌握這麼大的權力,哪曾想過理由,可皇帝已經問了,又是當眾問起,他只好斟酌著道:「千騎乃宮中侍衛,責任重大,再擔任外職,恐……恐分神之下會有所疏漏。」
武則天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道:「巡夜、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等事宜依舊是金吾衛負責,朕委楊帆以糾風察非處置使之責,是讓他負責巡察、安撫、處置,又不是分千騎之軍巡察九城,你的擔憂毫無道理!」
武則天不等武懿宗再說,一拂大袖,便道:「朕意已決,不必再言!朕乏了,這就起駕回宮吧,婉兒隨後擬旨,所有參演將士皆有封賞,一應封賞依據制度,由婉兒與攸宜商定。」
封賞千騎營將士,不通過政事堂、不通過兵部,只要上官婉兒和武攸宜商定,正是南北兩衙之區別。這是她的私兵,豈能容政事堂和兵部插手,無論施恩還是施壓,總不免叫南衙有機可乘的。
高公公見武則天漏了一道程序,連忙踮著腳尖上前兩步,對她低低耳語一翻,武則天恍然,又下旨道:「宣朕的口諭,參閱將士皆賜御酒,准予狂歡三日,三日之後,入宮當值!」
楊帆在武懿宗出言反對的時候,只要順勢一躬,口稱「領旨」,就算武則天經武懿宗勸說有了悔意,金口玉言,也不好再反悔了。
但楊帆並沒有這麼做,武則天給他的這項職權固然不小,但是比起戍守大內皇宮將來所能起的作用卻是根本沒法比的。如果過於情急,讓武則天感覺他貪權攬勢,從而對他有了戒備,那就因小失大了。
如今皇帝旨意已定,楊帆才躬身領旨。武懿宗在一旁瞪著楊帆,目欲噴火。
楊帆這個聽起來不倫不類的官兒究竟是幹什麼的,竟惹得武懿宗堂堂河內王、兼金吾衛大將軍如此憤恨?
其實武則天給楊帆加的這個差使並不是官職,它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差使,以皇帝的名義,授權某人去做某使,臨時給予的身份,而非官方體制中存在的官職,比如尚書、侍郎、員外郎等等。
可是在大唐官場上,為使則重、為官則輕。差使雖然是臨時授權性質,不在官制體系之內,可是負有差使的人和做官的人如果職權有了衝突時,以奉有差使的人的意見為準。最有名的一個差使,就是欽差!
差使不只欽差一種,而且差使最初都是短期性的,如楊帆奉旨往南疆一行,平息諸蠻之怒。可是因為國家事務日漸繁浩,有些差使一月兩月、一年兩年也辦不完,有時甚至要坐地為使,固定下來,統管一地或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