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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關隴世家整個沒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關隴世家中數一數二的豪門,杜家在長安地方依舊是威權極重的人家。
楊帆一行人的車隊因為有上官婉兒,不能行的太快,所以聽到後邊馬蹄急驟聲,楊帆的人便很自覺地往路旁讓了讓,想讓那些人先過去,杜文天也確實有意越過前邊這些人,可是趕到近處,隨意一眼望去,他卻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他只一眼,就注意到了簇擁著婉兒車駕的幾個女子。策馬陪伴左右的是高瑩和蘭益清,後邊或騎馬或騎驢的還有幾位做青衣丫環打扮的宮娥,哪一個都眉清目秀、體態窈窕。
作為男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這支隊伍中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就算年紀大些的男人也莫不如此,何況這位杜公子本來就是年輕人,而且最是性喜漁色。
聽到馬蹄聲響時,高瑩和蘭益清便輕輕勒韁,扭頭望去,二人俱都一身勁裝,體態婀娜,容顏俏美,把杜文天看的一呆。
他的目光在蘭益清臉上一掃,只覺這少女嬌俏可愛,宜喜宜嗔。再一看旁邊的高瑩,英姿颯爽中也是透著一股難言的俏麗,縱然是見慣了美女的他,也不由暗贊一聲。
他一看這兩位美女的衣著和所處的位置,就知道是車中女子的隨從,隨從女婢已是如此俏美,那車中主人又該如何?若是主人醜陋,絕不會選一群容顏俏美的婢子侍候在身邊,由婢知主人,杜文天好奇之心大起。
他快馬加鞭,追上來往車中一看,見簾籠竟然挑著,不覺大喜。大戶人家女眷出門,一定會戴帷幔遮住容顏,但身在車中就不必這麼講究,此時轎簾兒卷著,婉兒也正好奇地向外張望,杜文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模樣。
這一看,杜文天便是心神一震,車中麗人看起來約有二十許人,肌膚勝雪,杏眼蛾眉,紅唇微翕,貝齒晶瑩,嬌艷欲滴的模樣恰似一枚成熟的蜜桃兒,有一種驚人的魅力,杜文天閱人多矣,卻少有這種驚艷的感覺。
婉兒雖身懷六甲,卻只是肚腹顯大,容顏五官比起以前只是稍顯豐滿,並沒有太大變化,也正因此她才能瞞了武則天那麼久。這時她坐在車中,杜文天看不見她的身材,小小窗口堪堪窺見她的容顏。
原本容色清麗的婉兒自從有了身孕,神情氣質便嬌媚了許多,尤其是眉間為了掩飾傷疤,點了一朵梅花妝後,更有一種驚人的魅力。杜文天一瞧她的年紀風韻,便估摸不是待字閨中的少女。
這杜文天仰仗他的家世和不俗的外表,也不知壞過多少良家女子的名節,如今見這車中女子羅敷有夫,興致依舊不減,這等尤物,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哪肯輕易放過,馬上就放慢馬速,輟在了楊帆等人的後面。
前邊眼看到了興教寺,已經可以看見壯觀的寺廟建築群。玄奘法師圓寂後初葬於白鹿原(灞上),後於高宗年間改葬於此,並為此修建了靈塔和寺院,從而一舉奠定了興教寺在長安佛教界的地位。
婉兒本就信佛,如今有了身孕,更想去佛前為孩子祈福,一見到了興教寺,婉兒便動了禮佛的心思,於是探出頭來,對伴隨身畔的蘭益清吩咐了一聲。蘭益清驅馬向前,把婉兒的意思稟報了楊帆和張昌宗。
張昌宗自無不允,楊帆更無異議,他就是為了陪自己的女人散心嘛,於是一聲吩咐下去,隊伍便放慢了速度。杜文天一路跟著,見這一行人要去興教寺,忙也在興教寺前下了馬,假意要去寺中禮佛,悄悄喚過一個心腹吩咐了幾句。
那心腹平素沒少幫著杜文天干那偷香竊玉的事情,馬上牽著馬到樹下,一邊繫著韁繩,一邊對楊帆的一個侍衛信口搭訕:「貴主人也是往興教寺上香的?不知貴主人怎麼稱呼啊?」
那侍衛答道:「我家主人姓楊。」
杜文天派來的那個豪奴暗自一驚,心道:「莫非是弘農楊氏的人?這一回公子怕是打不了人家女眷的主意了。」
弘農楊氏比杜氏的傳承還要悠久,從西漢丞相楊敞形開始,再到他的玄孫楊震官至太尉,號稱「關西孔子」,楊震的兒子楊秉、孫子楊賜、重孫孫彪,「四世三公」,楊氏便名震關中了。
楊震之子楊奉的後代也是世居高官。從「西晉三楊」到北魏楊播兄弟,無不聲威顯赫。隋朝皇室,越國公楊素以及他的兒子玄感,一直到後來滿門忠烈的楊家將。這種老牌世家的底蘊極其雄厚。
杜文天雖性好漁色,可對方若是弘農楊氏的人,他也得收斂色心。此人在他能降得住的人面前恣意妄為、肆無忌憚,但是對背景強大的人卻從不招惹,因此他在外面雖聲名狼藉,可是杜家長輩卻一無所知。
那豪奴心裡急急轉著念頭,臉上卻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你家主人莫非是弘農楊氏子弟?哈哈,那可不是外人了,我家與弘農楊氏是世交,不知貴主人是弘農楊氏哪一房哪一支的子弟?」
楊帆那個侍衛拴好馬匹,淡淡答道:「我家主人與弘農楊氏並無任何干係。」說完便轉身離去,並不想跟他多作搭訕。
婉兒下了車,由樹小苗攙扶著向興教寺內走去,杜文天也扮成去廟裡上香的模樣追上來,一見那叫他驚艷難忘的美人兒竟已身懷六甲,不由大失所望。可一轉眼,他又看見了攙著婉兒的樹小苗,樹小苗是混血兒,容顏殊麗,別具風姿,杜文天一見不禁又起了垂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