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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胡風盛行的年代,唐人本就崇拜向住浪漫的愛情,要不然也不至於把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改編成織女私會情郎,榻上纏綿之後,又取笑牛郎不解風情的戲碼了。
他們先見了武攸暨的窩囊,再見二人如此坦然,不但生不起半點鄙夷,反而羨慕欣賞的不得了。
楊帆的名字終於家喻戶曉了!
曾經,人們關心的只是太平公主的紅杏出牆,至於楊帆……誰會在乎他是誰?一件公主殿下的用具而已。
現如今他們竟然知道高貴美麗的太平公主在楊帆面前竟然是曲意奉迎、以女奴自居,這可不得了。即便是原本鄙夷楊帆堂堂男兒為人面首的,這時態度也為之大變,對他欽仰羨慕已極。
原來坊間對他還有些許的詬語,這時也一掃而空,誰敢再說他半點不是,馬上就會有人跳出來打抱不平,呸那人一臉唾沫:「不要說讓太平公主在你面前以女奴自居,你有本事叫公主殿下多看你一眼就算你本事!沒那個能耐?你就少放屁!」
事兒還是那麼點兒事,不過誰主誰從、誰上誰下,在人心目中的觀感便截然不同。
這是屌絲的逆襲!
太平公主的老爸和老媽都是皇帝,她的哥哥也曾經做過皇帝,所以全天下的男人在這位尊貴的公主面前都算是屌絲,於是楊帆在一夜之間,成了普天下所有屌絲男人心目中最為敬仰最為羨慕的大丈夫!
……
「不是母皇的意思?」
太平公主回到公主府,馬上派人與宮中取得聯繫,在她得到了詳盡的匯報之後,她終於確定,在太子宮厭咒一案爆發前,她的母親並不知情。太平公主頓時鬆了口氣,既然這不是母親所授意,那麼她的兄長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儘管此事並非母皇一手策劃,現在事情已經發作,以母親的心性為人,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不會吝於冷酷地除掉他。要想救出兄長,救出李氏的希望,該如何著手?
太平公主在房間裡急急地踱著步子,苦思許久,她又仰起頭來,望著屋頂的承塵靜靜地站了一陣兒,面上焦灼的神色漸漸被冷靜所取代。她轉過身,平靜地向內管事周敏問道:「可有辦法與東宮取得聯繫?」
周敏搖了搖頭,道:「公主,此事很難。皇帝已經封鎖了東宮,沒有皇帝手諭,任何人無法出入。而皇帝的手諭在來俊臣手上,本來,咱們還有韋團兒這個最大的內應,但是現在告舉太子的就是她,她豈會幫咱們與太子溝通?」
太平公主輕輕扼著手指,讓那指節一根一根地發出輕微的「響聲」,又沉默片刻,她緩緩說道:「看守東宮的是內衛?」
「是!」
太平公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喃喃地道:「內衛,內衛……婉兒……我得見她一面!」
周敏擔心地道:「公主,你現在不宜進宮,皇帝連太子都已有所猜忌,你此時進宮,只怕會引火燒身!」
太平公主「嗯」了一聲,道:「那麼,就請我們這位上官待制出宮一唔!」
……
鄭府。
整個洛陽,甚至整個大周,只有這麼一座府邸是以女主人的姓氏命名的。
雖然上官家族已經不再似當年一般受到嚴厲的迫害,但是在名義上,上官氏畢竟還沒有得到平反,上官兩字是不能寫到門楣上的,於是就出現了這麼一座鄭府,以上官婉兒母親姓氏命名的府邸。
在一個連女皇帝都可以出現的年代,雖然以女主人的姓氏命名一座府邸有些不合禮數,卻也沒有遭至什麼非議。當然,這也與上官婉兒如今的身份地位有關,正如公主與駙馬的府邸一向是叫公主府的,而不是駙馬府,當女人的身份高貴到了一定的地步時,世俗的禮數和規矩對她們就失去了約束力,男人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鄭夫人病了,病的很重,據說「妙手回春」姜業淳姜大醫士為她診治過後都覺得非常棘手,如今乾脆住在了鄭府,專心為鄭氏夫人診治。
百善孝為先,這條規矩可是自古至今最為人所看重的,即便是皇帝也是如此,尤其是皇帝正經歷著親生兒子用厭蠱巫術試圖咒殺自己的事情,對這個孝字尤其看重,所以上官婉兒只向她一說,她就慷慨地答應下來,允許婉兒回府探望。
鄭府後花院,上官婉兒的閨閣繡樓。
儘管婉兒在這兒住過的時間一共也不曾超過半個月,可是她既然是鄭府的少主人,既然她依舊是雲英未嫁身,這座繡樓就理所當然為她留著,而且每天都有專人打掃。
上官婉兒回到鄭府,便急急趕到後宅探視母親的病情,但是僅僅一柱香的時間之後,她就悄然出現在自己的繡樓,除了鄭府里最親信的幾個家人,其他人都以為此刻上官婉兒依舊在鄭氏夫人的「病榻」前。
「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上官婉兒不卑不亢,說不上親熱,卻也並無敵意。太平公主救了她的情郎,卻也趁人之危,迫她發誓離開了楊帆,她能保持這種態度,已經是很有君子風度了。
太平公主對她的態度顯然早有預料,不過現在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上跟上官婉兒客套或者試圖修復關係,她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焦灼地道:「我想見太子,或者,叫我的人能夠見到太子!宮裡沒有人比你的力量更大,只有你能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