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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二話不說,當頭就是一刀,只是他沒有奔著梁爽的要害,而是劈向了他的肩頭,他還想留個活口。梁爽大吃一驚,急忙側身一閃,楊帆右腿有傷,行動不夠利索,傷處牽動,動作一緩,被他逃過了一刀。
梁爽大驚道:「你還活著?」
楊帆冷笑道:「楊某的命不是那麼好收的!」
說話間,二人手中刀「噹噹當」一連碰了三記,火花一閃,楊帆看清了梁爽的模樣。
當日費沫把本地士紳集中起來時,楊帆並未認真看過他們的模樣,後來在費沫所居的這所院落里梁爽也很少被允許過來,楊帆也沒有見過他,因此即使看到了他的樣子,還是不知道他是誰。
楊帆正想逼問對方來歷,從院外陡然闖進六七個契丹大漢,個個手持兵刃和火把,頭前有人高喊:「大頭領,大頭領,後院……咦?」
一見廊下正有人交手,那些契丹兵大吃一驚,立即圍了上來。
楊帆一見,心中電閃,陡然大喝一聲道:「快!這些人想行刺費大頭領!」說罷,左腳一踢,正踹在張書豪的臀部上,將那屍體貼地踹了出去,「嗤溜」一聲,滑到費沫居處門前兩尺遠處才力盡停下。
隨即,楊帆強忍痛楚,站定身子,右手拐杖毒龍般探出,疾撞梁爽的下陰,而左手的鋼刀更快一步,斬向梁爽的脖勁。事已至此,活口是不能留了,只能讓他發揮點別的作用。
梁爽揮刀斜劈,「鏗」地一刀將楊帆的手中刀架開,胯下隨即一陣巨痛,痛得他連呼吸都停止了。
楊帆的左手不如右手利索,他刻意以左手刀為誘餌,那拐杖化作一條棍影,結結實實地抽在了梁爽的下體上。
梁爽只覺一陣蛋疼,他真的很蛋疼,因為他的蛋碎了!
最毒的蛇也有七寸,練了鐵布衫的人也有罩門,再堅強的男人這個地方挨上重重一擊,也會暫時喪失所有的力氣。
梁爽佝僂著身子,兩顆眼珠都凸了出來,他絲絲地吸氣,卻連氣都吸不進去,隨即他就解脫了,楊帆緊跟著又是一刀劈下,把他的頭和那痛楚的源頭分割了開來,梁爽重重地跌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他終於不疼了!
楊帆對衝到面前的契丹兵道:「快去看看費大頭領!」
那些契丹兵一見刺客已經被楊帆殺了,趕緊一窩蜂向費沫的住處趕去,亂吼亂叫地道:「大頭領!大頭領!」
「我在這兒!」
費沫聽見自己人的呼喊,這才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外面喊聲揚起,繼而院中發出刀劍碰撞的聲音時,正酣聲大作的費沫也被驚醒了。
他屁股中箭,一直是趴著睡的,楊帆現在是行動不便,他現在是行動不得,一聽動靜急急一個翻身栽到了榻下,屁股一碰,痛得要命。
費沫不敢聲張,急忙從枕下抽出刀來,就往那兒一趴,一旦有人衝進來,那也只好忍痛拼了。苦等半天,終於等來了救兵,費沫不想讓手下人看見自己的糗狀,忍著痛又爬回榻上趴好,這才揚聲呼喊。
幾個契丹兵打著火把衝進房間一看,就見費大頭領一手持刀,烏龜似的趴在榻上,威風凜凜地喝問:「歹人可都殺了?」
幾個契丹兵異口同聲地道:「大頭領,咱們出去再說!火快燒過來了!」
……
天亮了,契丹人收拾行裝,開始離開鎮子。與此同時,駐紮在涿鹿和周邊村鎮的契丹兵也都開始整隊出發,一邊行進,一邊匯合。
昨夜發生在鎮上的暴動,很快就被平息了,試圖衝出莊園的人一個也沒跑掉,逃得最遠的一個只是逃出了莊園,被亂箭射殺,而莊園中那些莊丁則被暴怒的契丹人斫為了肉泥。
不過他們造成的損失可不小,莊園整個兒不見了,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還連累了附近的幾戶人家。
從全鎮搜刮來集中到莊園裡的糧食和布匹、衣物、被褥大部分都被燒毀了,只有前院的十幾車財物搶救及時,沒有受到太大的損毀,不過那些車子被拉著上路時,偶爾還能看見有的車上冒著陣陣青煙。
費沫趴在一輛大車上,車上支了個簡陋的棚子,他旁邊坐著楊帆,楊帆腿上的箭傷也在昨夜的激戰中迸裂了。
楊帆問道:「這個莊園是范陽盧氏的別莊?」
費沫道:「不錯!他奶奶的,范陽盧氏,果然不愧是北地霸主,家裡幾個莊丁,居然就有這麼大的膽子!」
楊帆暗暗吸了口氣,他終於明白了。
費沫憤憤地罵了一陣,忽又看向楊帆,問道:「你為什麼救我?」
楊帆沉吟片刻,道:「我希望你們的聲勢能鬧得更大一些,你們鬧得越凶,對匡復李唐的大事就愈加有利。如今太子被任命為元帥了,這是個好兆頭,不過……還不夠!」
費沫乜著他道:「我呸!我費某有那麼重要麼,你救了我兩次,除了這個理由,就沒別的了?」
楊帆失笑道:「還有什麼?你是賊,我是官,你不會認為我是拿你做了兄弟吧?」
費沫大笑起來:「我說,你乾脆留下,當我的軍師,如何?」
「我不干!」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報答麼?」
「你奶奶的!」
費沫悻悻地罵了一句,閉上嘴巴繼續扮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