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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熊開山的回報,他們才悄悄加快了速度,當他們趕到那個部落前面時,天色已經有點發亮了,濃厚低沉的雲層間微微透出一線光明,將眼前的一切照得朦朦朧朧的。
氈包連綿不斷,粗確估計,整個部落的人口應該在四萬人以上,楊帆、張義和黑旋風伏在草叢中認真觀察著。
黑旋風兩眼放光,看著那一座座氈包,仿佛看到無數的牛羊、財寶和女人,楊帆卻在估量著憑藉總數不過四千的兵力,如何吃下這個大部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扣住他們的頭面人物,確保自己計劃的實施。
思索良久,楊帆對張義耳語了幾句,張義點點頭,挪到黑旋風跟前,往前指了指,道:「部落太大,咱們沒辦法一網打盡,一會兒直接沖向他們大箭頭的主帳,抓住他們的首領,那些普通牧民只能四下逃竄,咱們不用理會他們,只管把那些有權有勢家裡有錢的人家留下來,在他們的援軍趕來之前就走。」
這句話正合黑旋風心意,兩下計議停當,舉手一揮,身後武士次第上馬,紛紛掣出了兵刃。
「嗚~!嗚嗚~!」
悽厲的號角聲響起,蹄聲如同一陣沉悶的鼓聲,四千狼騎猛衝出去,鑿穿了拔悉彌部落的大營,直往縱深趕去。
「殺!殺!殺!」
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把拔悉彌部落的人驚醒了,牛羊馬匹在牲口圈裡不安地叫著,驚醒的男人們衣衫不整,匆匆提了刀槍就衝出氈帳,無數的騎士從他們帳前馳過,信手揮下的鋒利馬刀,把他們劈得身首異處。
有些牧人剛剛爬上光著脊背的馬匹,一桿長矛就遞到了眼前,將他狠狠捅了個對穿,持矛者甚至來不及抽回長矛,順手把矛柄一松,便抽出了佩刀,繼續向前殺去,那被長矛刺了個對穿的牧人這才緩緩地鬆開抓緊的馬鬃,一頭跌下去,被後面繼續衝過來的無數馬蹄踏得稀爛。
至於不在馬匪們衝鋒路線上的那些氈包,驚慌跑出來的牧人也沒有得以倖免,有的人剛剛掀開帳簾跑出來,腰還沒有挺直,一枝快箭就射中了他的胸口,也有少數人有機會反射幾箭,射死或射傷幾個馬匪,登時惹得其他馬匪凶性大發,提馬過來,把他全家殺個精光。
「棄械免死,不許出帳!棄械免死,不許出帳!」
馬匪們一邊往前沖,一邊大聲呼喊著。
只要這些牧人全都縮在自己的氈帳中,彼此不能聯繫,無法聚合起來,就根本不足懼。殺戮果然使得牧人們紛紛禁足,躲在帳中透過一角縫隙向外面看。
馬匪的隊伍呼嘯而過,片刻不停,直向那些在部落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居住的地方殺去。這很容易辨認,從氈包的大小和華麗的程度就能看出來。
眼見最後一撥馬匪也呼嘯著衝過去了,有些膽大的牧民探出頭來,確信後面再無敵人,立即喊出家人,匆匆跳上來不及備鞍的駿馬,向荒野里狼狽而逃。
只要有一個帶頭的,就自然有人效仿,一見他們安然逃走,並未受到截殺,其他牧民紛紛扶老攜幼騎上駿馬,瘋狂地逃去。
他們的行動正合馬匪們的心意,要不然把這麼多牧人集中起來,一旦他們暴起發難,恐怕真要彈壓不住,任他們四散逃逸,剩下的人就好控制了。
草原上的部落,為了草場能夠滿足放牧的需要,部落與部落之間的距離非常遠,像這種沙漠弋壁地帶草皮不夠豐美,部落之間的距離就更遠了,尤其是像拔悉彌這樣的大部落,恐怕要相當大範圍的草場才能滿足他們的生存需要,馬匪們根本不擔心他們能很快找來援兵。
常年在內戰、外戰中生存下來的突厥人的確是最善戰的民族,即便是馬匪們以最快的速度殺向核心地帶,當他們趕到時,還是遇到了匆匆集結起來的突厥人的反抗。
這些突厥人的首領固然位高權重,生活優渥,卻不是養尊處優、不善騎戰的廢物,他們在戰場上個個驍勇,即便是遭遇了這樣的突然襲擊,他們依舊錶現出了卓越的戰鬥素質。一群衣甲不整的突厥人奮勇衝殺,瘋狂反擊,為其他族人的集結爭取著時間。
黑旋風和小飛將清楚絕不能讓他們組成有力的反擊,必須速戰速決,只要擒賊擒王,接下來就好辦了,他們兩個領著悍勇的馬賊與這些突厥首領組織起來的隊伍亡命地廝殺著,這些突厥人的隊伍畢竟變起倉促,漸漸有些不支起來。
「殺!」
楊帆催馬前行,一矛搠入一個突厥大漢的胸膛,雙膀一較力,把他整個人都掄起來,好像風車似的在空中一旋,奮力向前一砸,正砸在迎面撲來的一名突厥騎士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砸下馬去。
這人「鏗」地一聲砸落在地,頭暈眼花的剛剛抬起頭來,就見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頭頂,兩隻碗口大的馬蹄揚在半空,一支鋒利的長矛筆直如一線地對著他。
「滴嗒!」
矛尖上一滴鮮血正落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睛下意識地一閉,然後胸口就一陣巨痛,那支長矛已刺穿了他寬厚的胸膛,把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楊帆一手持矛,一手持韁,縱目四望,只見營中情勢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外圍的拔悉彌部落的牧人正紛紛逃竄,而核心區這些或尊或富的突厥人已經被他們團團包圍,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大俟斤,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