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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還有許多宮娥秀女,太監內侍,薛懷義公然指斥太平公主是個狐媚子,根本不怕這番言語會傳入太平公主耳中。
其實在薛懷義心中,這太平公主的確是個狐媚子,每次看見她,都不由得心猿意馬。
這等妖物,不是狐媚子又是什麼?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一走,這邊也就不能繼續比賽了,以白馬寺僧目前的體能狀況,想比也比不下去了,眾和尚紛紛穿上僧衣,準備離開皇宮。
薛懷義領著這幫和尚往外走,一邊問起方才比賽的情況,楊帆雖也惱恨馬橋不爭氣,可是一旦讓這些和尚添油加醋地一說,惹得薛懷義發火,馬橋難免又要吃頓苦頭,忙搶過來說了幾句,隨即岔開話題,笑嘻嘻地道:「方丈,上元大賽,咱們要是能露一回臉,方丈準備賞賜弟子們些什麼東西呀?」
這句話倒也是所有弟子想知道的,本來想告馬橋黑狀的也登時閉了口,豎起耳朵聽薛懷義說話,薛懷義大手一揮道:「你們若能打出咱們白馬寺的威風來,每人賞十萬錢!」
眾和尚聽了頓時歡聲雷動,薛懷義睨了楊帆一眼,又道:「至於你麼,咱白馬寺能有資格進宮參賽,你居功至偉。洒家說過,要送你一份大大的前程,你想要什麼?」
楊帆道:「弟子……想跟十九師弟一樣,從軍!」
薛懷義微微一怔,他說要送楊帆一份前程,這倒不是妄語,但他本來的想法只是把楊帆單獨安排為白馬寺管轄下的某家寺廟的寺主,又或者讓他轉為白馬寺的俗家弟子,再利用自己的大將軍職銜,給他求個掛職的虛銜將軍,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不想讓他離開自己。
上元節年年都有,過了明年還有後年,一旦讓楊帆離開,他到哪裡再找這樣一個出色的人帶領白馬寺參賽。
薛懷義有些不悅地道:「怎麼,十七你是真想離開洒家麼?」
楊帆趕緊湊近了去,壓低聲音道:「方丈,要不是您,弟子和十八早就亡命天涯去了,這份恩義,弟子怎麼會忘呢?如果說弟子唯利是圖,也該明白,靠著您這棵大樹才好乘涼啊,您說是不是?」
薛懷義臉色稍緩,道:「那你怎麼……」
楊帆微微露出苦色,道:「方丈,弟子只是不想做和尚而已。其實,弟子不管到了哪兒,還不仍舊是方丈您的弟子?再者說,弟子若是入了禁軍,又能混出點名堂的話,對方丈您也沒有壞處啊。方丈您想,方丈有天后的寵信,固然無人敢拂逆您,然而方丈總不好事事勞煩太后出面吧?如果方丈在方方面面,尤其是軍中有自己的力量,那方丈您就像一棵大樹,根系深扎,任它東南西北風,不管怎麼刮,都撼不動方丈分毫。天后……畢竟年歲大了……」
薛懷義憬然若悟,緩緩點頭道:「嗯!言之有理!好,你既有此心,今年上元之後,洒家把你和十九,都送到禁軍里去!」
楊帆連忙謝道:「多謝方丈!」
楊帆得知楚天歌最大的心愿就是重返禁軍,而這個要求也被薛懷義答應的時候,就萌生了加入禁軍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如今薛懷義和太平公主別苗頭,倒是意外地成全了他。
想當初他在滿城緝捕之中混入白馬寺,本是為了解眼前之圍,實未想到籍由一個薛懷義,他不但能夠見到九重宮闕之內的大唐隱相上官婉兒,就連接近丘神績也有了機會,這薛和尚,還真是他的福星啊!
……
雖然與大內蹴鞠高手的一番較量白馬寺眾僅以一球惜敗,讓他們很是興奮了一陣子。但是經過這一戰,他們還是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儘管嘴上不承認。
此後,他們的訓練更加刻苦。楊帆本來還擔心這些潑皮無賴吃不了苦,卻沒想到一旦調動起他們不服輸的鬥志,他們遠比普通人更能吃苦。
要知道,他們都是家境不好,衣食無依才變成潑皮無賴的,當年也曾吃過許多苦頭,雖然如今成了潑皮,可骨子裡吃苦耐勞的那股子勁兒並沒有丟,只是被他們潑皮油滑的外表給掩飾住了,如今既有爭鋒的鬥志,又有薛懷義的厚賞跟著,他們哪能不全力以赴?
隔了兩天,他們就又往宮裡走了一遭,與宮裡的蹴鞠隊再行比試了一番,回來以後針對自己的不足,繼續苦練技藝,楊帆每次都是球隊主力,與大內隊的謝小蠻交鋒已不止一次,兩個人對對方都有了深刻印象,一見面就跟斗架公雞似的,想著壓對方一頭。
丘神績已經送來消息,由各路禁軍中抽調出來的擊鞠好手明天就能集結完畢,屆時將趕來與白馬寺眾切磋技藝,所以這一天楊帆沒有給大家太多的訓練任務,只是簡單地活動一下身子,以免消耗他們過多的體力。
馬橋這些天一直在坐冷板凳。比賽固然沒有他的份兒,在白馬寺一切日常活動中,他都自然而然地受到了排擠。試想一個,你在一個團體之中,所有人都當你是空氣,吃個飯都沒人跟你坐一起,那是什麼滋味?
要融入一個圈子不容易,要受到一個圈子的排擠和孤立卻是易如反掌,一件錯事就足以讓你被人人喊打。小到一家一坊,大到一城一國,莫不如此。馬橋孤零零地坐在槐蔭底下,下巴搭在膝蓋上,看著球場上的夥伴,一臉落寞。
「就這樣吧,楚大哥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明兒咱們對禁軍這場比賽,輸贏無所謂,重點還是要熟悉他們的打法,學習他們的長處,同這樣真正強大的隊伍較量,咱們自己才能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