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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腦海總是會無由地浮起這道影像,以前她不能理解,而今……只有一個可能:那是她的過去!
她屏息著,凝聚每一道思維,去捕捉那縹緲如夢境的形影。
“以藍天為被,綠糙為床,天地萬物都是我們的證人……”對,他是這麼說的。
他用最深的情,狂熱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愛她……“記住這句話,嫣兒。我愛你,今生只愛你。”她答應了他,可是卻沒記住,她甚至不曾回應他一句“我也愛你”,因為他說他可以等。
“媽兒,你要記得哦,我將心給了你,你要好好捧著,小心護著,千萬別摔疼了它,知道嗎?”她掩著唇,張大蓄滿淚光的眼蚌,深怕自己會輟泣出聲。
她說了什麼?她說會好好疼他,可是結果呢?她不但摔疼了他的心,還將它摔得支離破碎,難以癒合……捂住胸口,她心痛得難以成言,每回想一幕,心便多疼一分,一點一滴,她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那一段最無憂的日子,以及他全心全意、溫柔多情的對待……真是該死!她怎麼可以忘呢?她讓他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委屈!
“逸農、逸農、逸農……”她喃喃喊道,心中漲滿了對他的憐惜及一腔狂愛。
她要補償他,用她的一生一世,彌補對他的虧欠!
月華如練,繁星點點。
唐逸農兩手枕在腦後,了無睡意。
映蝶今天說的話,讓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泛起漣漪,語嫣對他是否真的有感覺,他不敢多做奢望,怕又會是再一次的打擊,所以只敢半信半疑地揣測。
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在一切都已歸於原點後?
輕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都半夜三更了,會是誰?
他半坐起身子,看向房門。“進來。”飄然而至的倩影,教他當下看傻了眼。“嫣兒?”她手中還抱著枕頭!
“你怎麼……”舌頭失去功用,腦海一片空白,只能呆看著她。
“人家想跟你睡,可以嗎?”水靈大眼瞅住他,小臉滿是渴盼。
多麼熟悉的話語,多麼熟悉的情懷,多麼熟悉的嬌憨神態……她已經好久久不曾這麼做了。
他莫名地一陣鼻酸。
“可以嗎?”她眨了眨眼,又問。
他回過神來,抽掉她懷抱中的枕頭,拉著她上下打量。“你沒事吧?”今天的她……好像不太對勁。
“我很好啊!”她嬌笑。
“好到──想勾引你。”勾引?
對!這就是她的專用詞彙!
“你受傷了?”他心急地想察看。此刻的她,根本就是失去記憶時的樣子!
老天保佑,千萬別再來一次!
“唔……或許你可以檢查看看。”她拉著他的手放到她胸前,嚇得唐逸農大驚失色,趕忙跳開。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喝醉的樣子。”她低聲咕噥。這麼君子幹什麼?她又不指望他當柳下惠。
喝醉?她在說什麼?唐逸農皺著眉。
算了,放棄等待,她自己來。
語嫣主動褪下薄如蟬翼的輕紗,按著便要解開兜衣──唐逸農脹紅了臉,狠狠地別開眼。“你有讓人參觀胸前春光的習慣嗎?”“只讓你一個人看,也不行嗎?”她巧笑嫣然,喊了聲:“夫君。”這下,他真的僵住了!
回過頭,激動地抓著她:“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你記起我們之間的一切了,是不是?”
“你說呢?”她風情萬種地一笑,玉臂勾住他的頸子,仰首送上一吻。
“呃──”一不留神,便讓她給壓回床上。
“把……把話說清楚。”意亂情迷下,他及時抓住那雙企圖扯他衣服的小手。
“你真的記得所有的事嗎?包括從前、現在?”
“是的,包括從前、現在,還有我們即將共譜的未來,我都會記得牢牢的。”
“那……大哥呢?”她輕笑。“那是過去的事了,醋勁別這麼大。”纖纖素手爬上令她情系的容顏,撫著、吻著。
“我承認,我是愛過他,但那是失憶前的事了。如果我沒失憶,也許我還會繼續愛下去,直到走完這一生。可是上蒼並不這麼安排,祂讓我失憶,讓我拋開過去,從頭開始,而你的柔情,點點滴滴滲透了我的心,融入了骨血,從失憶後第一眼看到你,便覺得你是能帶給我安全感的人。你真心的對待,我不會沒有感覺,你說,我怎麼能不為你動心呢?”
頓了頓,她輕吻了下他的唇。“你這個傻子,我愛你呀!”就是這一句話:為了等她一句“我愛你”,他等了好久,等到心酸──他激動地抱住她,靈巧一翻身,壓止她的唇,狂熱地穩她!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有她這句話便已足夠,他此生已無憾。
語嫣拉起他的手,貼上柔軟的胸口。“這一回,我會好好護住你的心,不再議它受傷害。”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他動容道。以唇代替了手,吮上醉人的香辱。
她嬌吟出聲。“我……我們是不是……該早些成……成親?”
“嗯?”他模糊地應了聲,沉醉在她誘人的嬌胴中。
“不管是……大著肚子,或……抱著孩子與你……拜堂,那都……不好看。”他一震。
大著肚子?
他將視線往下移,一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恍然頓悟。
“對,你說得沒錯!”他微微激動地低喊。“我要娶你、要給你和孩子一輩子的愛!”不再多言,他將滿腔愛意化諸行動,揭起激情序幕。
夜正深,鎖不住的熾烈情焰正寸寸延燒,包圍住沉醉在濃情歡愛中的人兒────
後記
樓雨晴唉、唉、唉!三聲無奈。
又到了序文時刻,一個讓雨晴頭頂青絲翻白的時刻。
每回到了要交序文時,總要小編三催四請、外加討價還價一番才肯乖乖就範。
(雨晴的編輯很可憐對不對?請用力地同情她。)要是哪天,我良心發現,自動自發地交上序文,不知道會不會把她給嚇得神情呆滯,手捧序文拼命地揉眼睛,以為是海市蜃樓?
唉,愈說愈慚愧。很奇怪哦,雨晴從未被催過稿,卻三不五時地被催序。在雨晴的感境裡,寫小說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不包括孵不出稿、抓破了頭皮想撞牆的時刻),在有壓力的情況下寫稿,就像是被趕鴨子上架,效果要能好到哪裡去找也不信了。
這樣會不會一口氣將八、九成的寫作同仁全罵進去了?
別人怎樣我是不清楚啦,但至少雨晴是這樣,各人寫作習性不同嘛!
還記得某位作者說過,她有“瞬間爆發力”,這成了托稿時的最佳說詞。什麼叫“瞬間爆發力”?雨晴不太懂,我在寫作時很中規中矩,一天一個章節,十天左右便能大致完成(可別以為寫得快就是隨便寫寫哦!每一本都是我嘔心瀝血的書寶寶),最多十一大,只除了一年前以七天完成一本稿子,那是我的最高紀錄,一路狂飆寫來,簡直豪氣干雲,欲罷不能,HIGH得不得了……別誤會,那也是一本生離死用、悲到最高點的故事。我所謂的HIGH,是指寫作心情,到現在我都還很懷念那種感覺──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瞬間爆發力?不懂,依然疑惑。
唉呀,反正就是說,雨晴寫作時,必須心無旁騖,完全投入,直到完稿才能做其它的事。否則,總覺一顆心懸在那兒,想玩也玩得不痛快。換言之,就是標準的單細胞生物啦!
也因為這樣,從沒有編輯能破我的紀錄,有機會向我催稿。不過提到序嘛……唉,往事不堪回首……再來,談談“忘憂情醉”這本書吧!雨晴不是說過,會再寫青梅竹馬的故事嗎?當然,並不是所有青梅竹馬的戀情,都必須是相親相愛的模式。“忘憂情醉”便是個例外,本書的人物,是由“寒月映蝶”所延續下來的,所以各位一定直覺認為,是先有“寒月映蝶”,才會衍生出“忘憂情醉”吧?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一開始,我想寫的,其實只有唐逸農與桑語嫣,青梅竹馬的題材總是特別能夠吸引我,為了三、四種形式都還寫不膩。不料,在大致架構完這本書之後,心頭突然不受控制地對溫文爾雅的唐逸幽感興趣起來。能讓女主角痴戀多年的男人,實在很值得我去描寫,這樣一個溫煦如風、清逸出塵的男人,一朝動情,又會是怎生光景?於是,有了“寒月映蝶”;再來,雨晴又忍不住想,是什麼樣的女子,值得生性恬淡、與世無爭的唐逸幽愛得如痴如狂?又是什麼樣的背景,以致造就出谷映蝶冷情淡漠的性格。這一探索,滅門血案跟著冒出腦海,隨著她孤絕冷凝的大哥谷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