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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裡曬了好久了……”
“蕭尋他們呆會就會過來……”
“等過來再說罷!”
“你肩上還有傷,不疼嗎?”
“會。所以你不許咬我了……”
“可你咬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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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
許安仁、楚瑜君臣二人正議著北疆之事。
“十年前北狄入犯蜀境,蜀國國主蕭曠求援,我朝遣臨邛王慕容啟領兵相助,加上蜀國主帥易無歡也是當世名將,聯手之下重創北狄,邊疆才安靜了這許久。不過前年易無歡病逝,臨邛王傷病在身,也常在京中調養。北狄元氣漸復,西境歸順蜀國的部分狄人還罷了,閔河以東的狄人近年推舉的新狄王很是好戰,特別和烏蘭族聯姻後,主戰派勢力大漲,又開始屢屢***擾邊境。如若不嚴加防範,只恐又有變故。”
“楚相言之有理。依楚相看,是否需要儘快將臨邛王派過去?一則安定軍心,二則北狄來犯時,臨邛王對敵已久,經驗豐富,趁著我軍兵強馬壯之時,也可予以迎頭痛擊!”
“皇上,微臣聽說臨邛王今年舊傷發作,一直在調養,這時遣他前往邊塞,臨邛王忠心為國,固然願意領旨,可他身體未必受得住;何況現在不過小股狄兵***擾邊境百姓,這便派出朝中主將,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也讓北狄譏我大吳無人,只能依仗一個臨邛王克敵制勝了!”
“哦,那依楚相之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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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平靜太久了,對不對?該有風波了,對不對?
一年春事急如流,每被顛風斷送休(一)
更新時間: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數:2759
“本朝武將不少,大多是追隨過當年夏將軍和臨邛王的老將,但青年將領不多,的確有後繼乏人之感。微臣認為,皇上可以啟用新人,如舊年開武科選拔,或令群臣舉薦。還有宗室子弟和諸皇子中也大有可造之才,皇上也可放出去歷練歷練。”。
“派皇子親臨南疆?”
“若得皇子親至,更可激勵軍心,提高士氣。皇子親歷疆場,聽西風畫角,看鐵馬金戈,可磨其心志,勵其筋骨,平添帶礪山河之豪情壯志,令我大吳威名更著。”
“楚相言之有理……”
君臣有商有議,看著言談甚歡。
可如今諸皇子中,大皇子早逝,二皇子目盲,四皇子母病,五皇子嫡出,有行事浮躁之名,章皇后大約也不放心將他送到茹刀飲血的風沙之地去;六皇子以下,年紀小,資歷淺,更無法派出。
算來算去,所能遣出的皇子只有三皇子襄王許知瀾了。
本就在朝中賢名甚著的襄王,一旦在武將軍樹立威望……
許安仁負手沉吟。
楚瑜含笑靜候階下廓。
這時,內侍走過來稟道:“皇上,皇后娘娘、寧遠公主求見。”
楚瑜聞言,正要迴避時,許安仁道:“莫非聆花有什麼事?楚相是她和蕭尋的大媒,也不算外人,就不用迴避了吧!”
楚瑜恭聲應道:“是!”
說話間章皇后已攜了聆花進來,如儀見禮完畢,章皇后便道:“皇上,聆花過來,是有一事相求皇上。”
許安仁慈和地望著聆花,“哦,聆花,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聆花仰頭,含著怯意溫懦地笑了笑,說道:“我想求皇上,讓歡顏作為我的陪嫁丫頭,一起前往蜀國。傑”
許安仁一失神,“歡顏……”
那邊楚瑜已笑了起來,“莫非就是那個最近聞名京師的錦王府小婢歡顏?”
許安仁側頭望向楚瑜,“楚相也聽說過?”
楚瑜道:“如此大名鼎鼎,微臣想不聽到也難!聽說三殿下、五殿下都和這女子有些瓜葛呢!如今又和二殿下捲入流言中,可惜二殿下雙目失明,終日寸步不出,只聽這丫頭擺布……”
他仿佛自覺失言,猛然頓住口,垂頭不再說話。
許安仁問向聆花:“聆花,這事你可曾聽說?”
聆花嘆道:“女兒略有所聞。何況我與歡顏從小一起長大,她如今不知自重,也和我太過驕縱有關。如今她在京城聲名狼藉,夜來又夢到辱娘淚落漣漣求我救護。想我辱娘對我有再生之恩,我實在不忍歡顏淪落至此,故而想著將她帶到蜀國。那裡誰也不認識她,方便她靜心悔過,重新做人。再則……我也擔心二哥……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很寵著歡顏呢!”
她的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
許安仁想著上午許知言的執著,心裡頓時發緊。
這個兒子的確有點兒他母親的痴絕純良,今天想納歡顏為側妃被拒,必定不肯死心,也不知日後還會為她做出點什麼事來。一旦他雙眼復明,必如鯤鵬展翅,前程遠大之極,豈可被小小一侍婢玷辱了清譽?
這時章皇后在旁笑道:“要論聆花想要誰做陪嫁丫頭,都容易得很。只是臣妾想著這歡顏是言兒的人,言兒仿佛時刻離她不得,因此不得不請皇上的示下。”
許安仁拂袖道:“有什麼時刻離她不得的?原就瞧著她妖嬈嬈的不像個正經姑娘,言兒也是衝著她有一手好醫術才留著,便於為他開藥調理身子,哪裡就特別上心了?儘是路人胡說,壞朕言兒聲譽!”
何況許知言復明在即,還留著這禍害做什麼?
章皇后道:“既是如此,不妨請皇上下一道旨意,讓錦王放人吧!聆花懦弱,錦王又被蒙蔽,若無聖旨,只怕不會依從。”
許安仁點頭,正要令人傳旨時,又猶豫道:“此女聲名,想來蕭尋也有耳聞。不知他是否介意此女伴著公主入蜀?”
聆花微笑道:“父皇放心。歡顏醫術很好,陰差陽錯下救過蕭公子性命,蕭公子對她很是感激,不會反對此事。”
章皇后又將許安仁拉過一邊,悄聲道:“蕭尋的心腹女將夏輕凰,和聆花處得極好,方才是陪著聆花一起入宮的。此事我也問過夏姑娘,她仿佛並不十分樂意歡顏陪嫁。聽她意思,蕭尋不僅感激歡顏,好像還對歡顏頗有好感,她擔心歡顏過去,會奪了聆花的寵呢!”
許安仁道:“胡說。一個是公主,正室嫡妻,一個是奴才侍婢,好不好,傳個話一段白綾一杯鳩酒便夠結果她了,看她還敢和大吳公主比!”
章皇后笑道:“我便是這意思呢!再則蕭尋真的喜歡這yín婢,於我大吳也沒什麼壞處。”
蕭曠頗有治國之才,如今瞧著這蕭尋也非池中之物,如若繼位,蜀國益發強大,恐怕就沒那麼甘心俯首稱臣了。
因此,如果歡顏能惑得蕭尋不理朝政,致使蜀國生變,削弱蜀國的實力,於大吳簡直是大功一件。
許安仁頷首,唇邊已漾出笑意。
這天,二月廿四。
於很多人都不是一個尋常的日子。
午時,許知言丟開軟在床榻上迷糊的歡顏,自己回了寶華樓,卻將靳總管和他幾個心腹部屬召了過去,細細詢問王府及京城內外所傳流言之事。部屬見他詢問,卻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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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事急如流,每被顛風斷送休(二)【第一更】
更新時間: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數:2824
果然早已知曉,只是怕他憂心傷了身子,再無一人敢在他跟前提及。。
可如今這情形,才真的讓許知言暗自憂心,只是不肯流露出來,若無其事地吩咐他們設法追查流言源頭,並多派人手留心楚相府甚至諸王府的動靜,若有異常,需即刻回報。
靳總管到底看出些端倪,猶豫片刻,遂道:“寧遠公主一早便入了宮,到現在不曾回來。聽說……是蕭公子身邊的夏姑娘陪著去的,再不知所為何事。廓”
“聆花和夏輕凰?”許知言心裡咯噔一下,側頭問,“楚相今天是否在宮裡?”
旁邊便有部屬答道:“暗中監視相府的人有回報,說楚相下朝後並未出宮回府,應該……是被皇上留在宮中議事了。”
許知言便向靳總管道:“即刻遣人去見李隨,問他是否知道今日楚相、聆花等人入宮後的行蹤。”
李隨是跟了許安仁三十年的老太監,他侍奉許安仁從步步維艱的太子到天下至尊的帝王,水漲船高成了宮中管事太監,依然謹慎細緻,處處留心,自然許安仁寵信。
許知言幼時被抱在父親跟前養著,李隨看顧的時候極多,許知言對他也很敬重,感情絕非別的皇子可比,若有事相求,多半不會拒絕。
靳總管應了,正要帶人離去,許知言忽又叫住了他傑。
他回頭時,許知言以手支額,靜默了半晌才問:“如果我不是雙目失明,身體孱弱,你們還會刻意瞞著我這些事嗎?”
靳總管不敢回答。
許知言心中明白,神色更見黯淡。
他揮了揮手道:“你們且去吧,但願……但願還來得及……”
靳總管只得返身離去,卻又是奇怪,又是不安。
這位二殿下素來孤寞淡泊,不預外事,他們為主分憂,自然也不敢拿外事擾他。而如今,卻是他義無反顧奔往他以往厭倦的紅塵俗務,並且兢兢業業,唯恐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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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尋午後方來辭行。
此時歡顏已醒,一眼看向他身後的從人,便奇道:“咦,怎麼不見輕凰姐姐?莫非打算留在府中陪公主到出嫁麼?”
當著許多人的面,蕭尋對她遠不如私下裡那般親熱,只淡淡道:“歡顏姑娘說笑了。輕凰有事,已先行離府。”
許知言微笑道:“想必,又在為蕭公子成親之事奔忙吧?”
蕭尋笑道:“的確是我有事遣她先走一步,未及與二哥告辭,實在是失禮之極。改日必喚她過來向二哥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