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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悅,第一眼看到你文文弱弱的樣,我還心憐著呢,其實你才是個狠角兒。她要死要活,沒人攔,至於我家子期,也不勞你*心。這口氣我是不會輕易咽下去的。”

    說完,韓麗譏誚地哼了聲。

    凌玲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沒有任何掙扎,整個人成了木雕泥塑,眼神空洞,仿佛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她不會做太出格的事,你不要擔心,她那是嚇你。”童悅軟語安撫,扶著她出門。

    “真的嗎?”凌玲眼中流露出希望的曙光,“孟愚不會知道的,是不是?我們的婚禮還有效?童悅,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的,窮點也不怕,我會珍惜孟愚的。”

    童悅嘆氣。

    打車一同回租處,童悅不敢丟下凌玲回家。凌玲有點神經質,要童悅向她保證韓麗不會外泄照片,童悅沉默。凌玲哭了,揪自己的頭髮,打自己的嘴巴,把頭往上撞著。

    童悅死死地抱著她,鬧騰到半夜,凌玲哭著睡去了。睡得極不安穩,夢裡都在尖叫。

    童悅怕驚醒她,把手機改成震動。去了趟洗手間,發覺有三個來電,都是葉少寧的,這時已是凌晨一點。  

    “你現在哪?”葉少寧著急地問。

    “學校聚會,凌玲喝多了,我送她回來。”她撒了個小謊。

    “孟愚呢?”葉少寧最不愛童悅和凌玲一起。

    “他……也喝醉了。”

    “桌上的餃子餡要收起來嗎?”

    葉少寧可不是那麼好騙,她走得匆忙,忘記放冰箱了,“李嬸真不細心,放吧,不然不保鮮。我晚上可能回不去了,你先睡。”

    葉少寧什麼也沒講就掛了電話,顯然不太開心。

    她看著蹙著眉沉睡的凌玲,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天是陰天,凌玲醒來在床上呆呆出了半天的神,眼神象死魚一般。童悅喚她洗漱早些去學校,散學典禮八點鐘召開,鄭治不允許任何人遲到。

    凌玲驚恐地看著她。

    “凌玲,如果……那照片外泄,你會怎樣?”這樣的話雖然殘酷,卻有可能發生,不得不早些設想。  

    “我不去想……”凌玲捂著耳朵拼命搖頭。

    童悅握住她冰涼的手,暖了好一會兒,“其實那時天也不會塌下來的。”

    凌玲又嚶嚶地哭了。

    兩人走著去的學校,凌玲一直縮在童悅的身後,說大街上的每個人都在看她,都在笑。

    “他們看的是我們,我們是美女。”

    凌玲一點都笑不起來。

    孟愚站在*場邊,學生會的學生在布置會場。看到兩人迎上來,“你不舒服?”他一眼看出凌玲脆弱得象被風能吹走似的。

    聽到這麼溫柔的問候,凌玲懸著的心放下一半,也不顧其他同事在場,上前就抱住了孟愚,*直抖。

    孟愚僵直地紅了臉,“快鬆開,有學生在呢!”

    “只抱一會。”凌玲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散學典禮就是一個過場,不到一小時就結束了。鄭治讓強化班的老師留一下,趙清說一定是講晚上聚會的事。鄭治神神秘秘地把會議室門關上,“教育局明文規定,現在不准大吃大喝,晚上的宴請取消。”  

    趙清噓了聲。

    鄭治瞪瞪他,“公眾場合請注意形像。但是我知道總得向各位老師表達點意思,明年的春學期最關鍵,大家會非常辛苦。那個我和幾位副校長商量了下,安排了個小活動,咱青台這麼冷,咱們去昆明曖和曖和,行不?”

    “哇,親愛的校長,你簡直太偉大了。孟老師正好帶著凌老師去度蜜月。”趙清激動得跳起來。

    鄭治呵呵地樂,“行,凌玲老師也算教學精英,一塊去。行程就安排在你們婚禮後。”

    “烏拉!”幾位老師舉起雙手。

    “你小子最賺了。”趙清撞撞孟愚。

    孟愚淡淡地笑,卻沒有一絲歡悅之色。

    童悅坐公交回家,下午的站台人稀稀落落,李想獨立寒風的背影,象一幅靜默的油畫。

    鄭治在散學典禮上,當場獎給他一千元的獎學金,讓他對全體學生說幾句話。他說道:“學生的職責就是學習,我會努力完成。”

    冷酷的表情,把一幫小女生迷得口水直流,連喬可欣都夸這男生有味道。  

    “怎麼沒回家?”童悅明知故問。

    李想與她換了個位置,面朝風向。“我想寒假裡找來補習,可以嗎?”

    童悅象聽了個笑話,“我都懷疑你替我補習還差不多。”他在全國奧林匹克賽上可以是拿過物理和數學獎。

    “你是我老師。我想抓抓基礎題,我在上面老失分。”二十天見不到她呢,日子會度秒如年。

    “那個又沒幾分,失就失吧,只要大題目答起來就行,讓其他同學也平衡點。”童悅捋了下被風吹亂的短髮,呵呵手。

    “你這是老師講的話嗎?巴不得我考砸了似的。”李想嘀咕。

    童悅聳肩,“學校規定不允許私下補習,你知道的呀!”幫他補習,等於是搶錢,用膝蓋想也知他在打什麼主意。

    “你以前又不是沒補過。我們約在星巴克見面,人家以為我們在看雜誌呢!說好了,一周兩次。”

    “李想,打住。有些事我們已談過。”  

    “是的,我接受了。童老師是我敬重的老師,我想以後不管走到哪,都不會遇上了,這種時光,我想珍惜點過。”李想眸光炯然,坦坦蕩蕩。

    “我也會珍惜,但我不是從前的童老師,我生命里還有一個人,我要尊重我老公的感受。”

    “那要是班上同學聚會,約童老師出來可以嗎?”李想退而求其次。

    童悅聽到手機響了,對李想點了點頭,“當然。”

    李想笑了,帥氣地揮揮手,“童老師,再見!”

    是羅佳英的電話,不帶有一絲感*彩,“你現在回家一趟,我找你有事。”

    韓麗赫然坐在葉家的客廳里,李嬸躲在角落中沖童悅直擠眼,童悅有些瞭然了。

    羅佳英的臉被熱帶的陽光曬出幾份健康的黑色,嗓門也越發比從前明亮了。她從沙發上拿出一個相機,“韓麗都和我說了,我答應她,真是我家裡人犯的*,我會管教。我問你,你好好地回答。這裡面*的女人是你同事,你們以前租一個屋?”  

    童悅默然。韓麗今天一天夠忙碌的,工作很有成效。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羅佳英騰地竄到童悅的面前,眼露寒光。

    “我在聽。”童悅臉色也沉了。

    韓麗雙臂交插,好整以暇地瞅著。

    “你回答我,是是還是不是?”

    “是的!”

    羅佳英驚愕地半張著嘴,“這個女人和子期搭上,是你穿針引線的?”

    童悅無語。

    “你不敢承認了嗎?天啦,我們葉家怎麼會出了這種事,你害了我們少寧,我們認了,你怎麼還要去害子期他們家?人家兒子都兩歲了,你乍忍?”羅佳英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臂就朝童悅甩去。

    童悅穩穩地接住,凜冽地看著羅佳英,“媽,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是相互的,你把事情想清楚再說話。”

    “我乍沒想好呢?你媽是小三,所以你才理解小三、褊護小三,我說錯了嗎?這女人沒和子期上床,沒拿子期的錢?”羅佳英口沫橫飛,“你不是沒媽嗎,今天就讓我這婆婆來教訓教訓你。”  

    “媽,夠了。”童悅突地大叫一聲,森寒的氣息把羅佳英一時給呆住了。“我昨天就和周太太說過了,這種*的事,不是一個巴掌拍得響的。周子期是三歲的孩子嗎,拿塊糖就能騙走他?”

    “反正是你引狼入室。”韓麗幫腔道。

    正文 49,曲線運動(下)

    童悅冷冷一笑,“你確定是我同事誘惑你老公的嗎?”

    韓麗一挺胸,“當然。”

    真是悲哀的女人,童悅嘴角彎起一抹嘲諷,“周太太,既然你這麼不肯罷休,那好,大家索性把事情全抖出來了。昨天我同事知道自己錯了,但想著顧全周子期的面子,什麼委屈都咽下了。酒店住宿都有記錄的,你去查查登記的名是誰?還有我再告訴你一句,你知道他們第一次是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嗎?你別嚇住,我同事被周子期灌醉了,然後他強暴了她。”

    “不可能。”韓麗失聲高呼。

    “把我同事和你老公叫過來,當面問問,就知是真是假了。”  

    忍耐是有限度的,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童悅不想刺激韓麗的,但她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行為惹火了她。好象周子期是啥正人君子,硬被凌玲拉下泥潭。他們的第一次是怎麼發生的,她其實不知,但聽凌玲漏過一句,是在周子期家臥室發生的。男人都把女人帶回家了,是誘惑就可以了嗎?她篤定周子期是不敢提第一次的,會把這悶虧強咽下去。在周子期和凌玲的相處中,她看出周子期絕對是主動誘惑的一方,用金錢與權利,凌玲也許抵抗過,但貪心讓她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很鄙視周子期的敢做不敢當,所以韓麗才如此肆無忌憚。

    可憐之人必有可厭之處。

    韓麗慌了神,“不會的,不會的……”韓麗搖著頭,求助地看向羅佳英。

    羅佳英也怵住了。

    “我勸你把照片刪掉時,是真替你著想。你是公務員,卻做著偷窺、跟蹤、偷拍這些事,理解你的會同情,不理解的會覺得你是在侵犯別人隱私,何況主角還是你老公,這事傳出去光彩麼?你聽不進去我的話,變本加厲地把事情擴大化,行,那大家一起撞死吧!你來這有問過周子期嗎?你去問問他我們是怎麼認識的?還有媽媽,你不要一再地歪曲我和少寧之間的感情。我和少寧正式認識,是周子期穿針引線。”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有些唏噓。在印度老電影《流浪者》中有句經典道白:法官的兒子永遠是法官,小偷的兒子永遠是小偷。不管你怎麼努力,骨子裡的血是換不掉的。

    她有一個做小三的媽媽,她再潔身自好,一遇到事,污水自然就潑了過來。

    樂靜芬如此。

    羅佳英如此。

    韓麗亦如此。

    “沒事,沒事,照片還在這,咱們不說,那女人也不敢說,沒人知道這事的。”羅佳英寬慰嚇得不輕的韓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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