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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蒼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裝好了這些魔氣。
這些魔氣殘留著它們主人的氣息,憑著這微弱的氣息,司徒蒼只要設個陣法就能找到傷害二皇子的人。
因此,柯辛文的那招借刀殺人計謀本來就註定不可能完成,卻又因為“姚陌”和二皇子起過爭執的這件事,誤打誤撞地讓“姚陌”這個名字撞在司徒蒼的刀口上了。
司徒蒼不會放過“姚陌”,也就不會放過和“姚陌”呆在一起的葉修文。
柯辛文的唇角緩緩地勾了起來,眼裡閃過了一抹精光。
被司徒蒼扔到地上的狄樂大口喘著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其他人也噤若寒蟬,他們怕一開口說錯話又會引起司徒蒼的不滿。
司徒蒼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自然也就不再要這些人的性命了,但他不確定兒子身上的傷勢能夠徹底痊癒,便出聲要旭陽宗的這些人留下來,特別是雨婉柔。
“你們就暫時留在這個府邸吧,等本座徹底解決了這件事情以後,你們再離開。”
司徒蒼的這句話明顯不是徵求意見,而是命令。
眾人忙不迭地地點頭,能夠拿回一條命就已經很好了,他們又怎麼敢還有什麼其他意見?
至於柯辛文、秦凌宇和雨婉柔,他們本來就暫時不打算離開,柯辛文和秦凌宇是想要親眼看著葉修文被司徒蒼所殺的下場,而雨婉柔則是想要讓司徒蒼和二皇子多欠她一些人情。
眾人各懷心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這個院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由於他們都心事重重,便也就沒察覺到狄樂特地落在了後面。
狄樂確定其他人都走在了前面,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飛快地拿出了一個傳音符,在上面寫道:
葉師兄,烈焱國國師可能要追殺你和姚陌,趕快離開這個小鎮子,別回來!
寫完之後,他把傳音紙鶴給放飛了出去,眼裡閃過了一絲愧疚。
他的命是葉修文所救,自然不想看到葉修文被自己的懦弱給害死。
希望他的這個警告還能有所補救,狄樂默默地想道,揉了揉被國師捏出了一道痕跡的脖子,加快速度,跟上了旭陽宗的其他弟子。
☆、第118章 君曉陌心底的沉重和不安
在漆黑冷寂的小樹林裡,燃起了一堆明亮的篝火,火光躍動,發出了“噼噼啪啪”的響聲,把人臉上的表情也照得明明滅滅。
篝火旁圍著三個人,兩個坐著,一個躺著。躺著的那個人蜷縮在一張厚實的被子裡,身下墊著一張烈火虎的虎皮,柔軟的虎皮帶有火系的力量,能夠自動給人帶來暖意。
這三個人正是葉修文、君曉陌和容瑞翰,因為入夜之後溫度驟降,再加上他們露宿在野外,在濃重的霧水中,那種寒意更是從體表冷入了骨髓。
葉修文把篝火生起來之後,擔心睡在地上的“姚陌”會著涼,便給“他”添了被子和毯子,把君曉陌給裹成了密密實實的一團,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春魂香的藥力才剛剛解掉,被子裡暖烘烘的,在篝火的照耀下,君曉陌的臉上泛起了兩抹紅暈,襯在她清秀的小臉上,顯得可憐又可愛。
或許是覺得被子裹得太緊,不舒服了,君曉陌用手扒拉著被沿往外鑽,迷迷糊糊中發出了幾聲低喃。
葉修文幫她鬆了松被子,然後把手放在了君曉陌的臉頰邊,安撫性地拍了拍。
君曉陌條件反射地抓住了葉修文的手,放在臉頰旁,留戀地蹭了蹭,還在嘴裡嘟嘟囔囔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竟然不是“師兄”,而是“葉大哥”,葉修文的心弦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本要抽回來的手就這樣繼續放在了君曉陌的臉頰旁。
君曉陌在睡夢中像是看見了什麼美好的東西,翹了翹唇角,露出了兩個酒窩,又進入了更加香沉的夢裡。
容瑞翰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他看得出來,葉修文和“姚陌”之間的親昵是很難容得下第三個人插足的,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讓他有點心浮氣躁、煩亂不已。
一陣拍翅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這寂靜的小樹林裡尤為明顯,容瑞翰正要提起警惕,就見一隻小小的紙鶴拍拍翅膀,落在了葉修文的肩膀上。
這是給葉修文的傳音紙鶴。
葉修文微微地皺了皺眉毛,不知道會是誰大半夜地給自己送傳音紙鶴。
難道是宗門裡的事情?
葉修文打開紙鶴,狄樂的聲音從紙鶴里躍了出來,說道:“葉師兄,烈焱國國師可能要追殺你和姚陌,趕快離開這個小鎮子,別回來!”
紙鶴里還閃著狄樂的字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非常潦糙,顯然是充滿之間寫下來的。
葉修文神情一凜,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線。
他沒想到今晚的事情會引起那麼嚴重的後果,按理來說,他在二皇子身上所製造出來的傷勢也不足以引來烈焱國的國師才對。
那些傷勢都是輕傷,吃一顆普通的療傷丹藥就能痊癒了,為什麼會引來那麼大的麻煩?
葉修文又哪能想到,他和君曉陌離開以後,失了理智的大皇子幾乎是血洗了二皇子的府邸,還把二皇子的胸口給一拳砸了個對兒穿。
大皇子對自己失去理智之後的事情也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他挑挑眉毛,略有點驚訝地說道:“你們做了什麼事情,居然得罪了那個老傢伙?”
“我在救小陌的時候,傷到了那個二皇子。”葉修文淡淡地說道,並沒有詳細闡述前因後果。
不過,容瑞翰對那個二皇弟的了解還是比較多的,看了一眼“姚陌”的樣子,他也就能夠猜出七八分來了。
這麼多年了,那個二皇弟還真是完全沒有長進,除了好色一無是處,容瑞翰的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厭惡之意。
“也難怪那個老傢伙要找你拼命了,我那個‘好’皇弟可是老傢伙的心頭肉,破了點皮都能引來那個老傢伙的滔天怒氣。”
容瑞翰嘲諷地說道,提及國師和容曄彬,語氣里儘是冷然。
葉修文沒有接容瑞翰的這一番話,他丟了幾根乾燥的樹枝進入了篝火之中,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漫長的一個夜晚終於過去,天邊泛起了一抹亮光。君曉陌在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又睡了小半個晚上之後,在清晨的鳥鳴聲中悠悠地醒了過來。
她睜開雙眼,遲鈍的大腦過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她不是躺在客棧的床上,而是在興平鎮外的小樹林裡。
“醒了?”葉修文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側頭問道。
因為一個晚上沒睡,葉修文此時的狀態顯得並不是很好,眼裡布滿了細細的血絲,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沙啞。
“葉大哥,你的帷帽……”君曉陌對上了葉修文漆黑的眼眸,發現他竟然沒有戴著帷帽。
葉修文揉了揉君曉陌的頭,說道:“以後就不戴了吧。”
曾經的他很不喜歡其他人盯著他臉上的傷疤時,那異樣和恐懼的目光,而君曉陌小時候的那一次無心之舉更是讓葉修文養成了時時刻刻戴著帷帽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