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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能夠預見到君臨軒有大半弟子折損在團戰里的未來了。
其實,在場的人沒一個不這樣想的,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把這種想法直接說出來而已。
他們有的想要暗害君臨軒,得到君臨軒手上的資源,有的純屬看君臨軒不順眼,對方越倒霉他越開心,還有的則是明哲保身,雖然與君臨軒無冤無仇,但也沒打算站出來為對方說話,以免引火燒身。
何彰裝模作樣地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們本意都是好的,沒想到君師弟會如此衝動,居然提起脫離宗門這種事情。”
“呵,隨便他脫離不脫離,反正我們也不吃虧。無論如何,凜天峰也是我們旭陽宗的一部分,難不成他還能把整座峰帶走不成?”五長老嗤笑道,“要脫離宗門可以,他把凜天峰的資源留給我們,自己乾乾淨淨地離開就行了。”
更何況,經過這一場團戰以後,凜天峰肯定會元氣大傷,屆時,只剩下君臨軒夫妻兩個人在苦苦地支撐著,還能翻得出什麼大浪來?
其他人也在默默認同著五長老所說的話,唇角緩緩地勾起了似嘲諷又似期待的笑意。
君曉陌和君臨軒的鎩羽而歸,讓整個凜天峰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澹之中。魏高朗更是氣紅了一張娃娃臉,握著拳頭怒罵道:“這些老烏龜!老傢伙!老王八!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一堆罵詞……陳飛羽無奈地給了他腦門一錘子,讓魏高朗反射性地抱著頭嘟囔道:“陳師兄又欺負我……”
君曉陌也很憤怒,但事已至此,再多的憤怒和抱怨也都是無濟於事的了。誠如那些老傢伙所說的那樣,團戰的名單都已經交了上去,賽組委那邊是不再允許更改的了,更不會容許他們退賽,這些都是規定。
只能說,她還是低估了何彰那群人的可惡程度。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好好地想想要怎麼樣比賽了。”君曉陌嘆了一口氣,說道。
眾人都覺得君曉陌說得有理,於是,他們圍坐到了一起,一同商討起應對比賽的具體方案來。
夜涼如水,清冷的月色代替了煦日的溫暖,把一整天的浮躁都洗滌得一乾二淨。第二天就要比賽了,但君曉陌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只好走下了床,來到了窗邊,凝視著冷冷清清的街道,放空自己凌亂又沉重的思緒。
昏黃的燭光,在窗台邊、門帘上投下了一道狹長的剪影,靜默而孤零,讓人無端地覺得,影子裡面盛滿了沉重的心事和蕭索的情緒。
“篤篤。”門外,響起了兩聲沉沉的敲門聲。
君曉陌愣了愣,從繁雜的思緒里回過神來,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找自己?
“誰?”君曉陌警惕地問了一聲,沒有打開房門。
她的房門上設著陣法,只要不打開房門,她的房間就等於多一層安全保障。
“是我。”一個低沉而穩重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容大哥?君曉陌放下了那顆提著的心,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容瑞翰站在門口,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上面還帶著一股僕僕風塵的味道,顯然,他才剛剛回到這裡不久。
“前幾天我回烈焱國處理一些事情了,今晚才趕了回來,沒想到看到你還沒有睡,便過來這裡看一下。”容瑞翰溫聲說道。
君曉陌笑了笑,說道:“容大哥真是有心了。”
其實,容瑞翰沒必要那麼快趕回來的,畢竟這場比賽與容瑞翰的關係並不大,但君曉陌自知這種話沒有必要說出口,因為容瑞翰趕回來的原因,她也明白。
“睡不著的話,出去走走?”容瑞翰掃了一眼君曉陌的床鋪,上面的被子還疊得整整齊齊的。
“好吧,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氣呢。”君曉陌笑道。
容瑞翰走到了行廊上,靠在了欄杆旁。
“怎麼,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那麼久都還沒睡。”
君曉陌輕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容大哥你的眼睛。”
“那願意和容大哥說說嗎?有煩惱的話,說出來會好受一點。”
君曉陌搖搖頭,說道:“真有點一言難盡,不知道從何說起。”
容瑞翰挑了挑眉毛,說道:“那就慢慢說?”
“這麼說吧,明天我就要參加團戰了,容大哥你祝我好運吧。”君曉陌故作輕鬆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卻更像是無奈地勾了勾唇角。
“團戰?為什麼團戰需要你上場?”容瑞翰皺起了眉毛。
“除了那些人之外,還能是誰的傑作呢?”君曉陌聳了聳肩膀,“宗門裡的那些老傢伙急了,便在團戰名單上動手腳了。呵呵,把我們凜天峰的人都給放上去了呢,還真看得起我們。”
容瑞翰的心裡騰起了一股熊熊的怒意,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把旭陽宗的那一群人給滅了!
“那你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君曉陌說著,眼神倏然一冷,“不過,如果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沒轍的話,那他們就想岔了,我們凜天峰的人絕不會那麼容易地被打倒。”
“嗯,我相信小陌的能力。”容瑞翰拍了拍君曉陌的肩膀,說道,“不過,我覺得最好的做法還是想辦法離開旭陽宗,讓君前輩自己建立一個門派。”
“我今天和父親提起這件事了,他似乎有點鬆動了,不再那麼堅持留在旭陽宗這個鬼地方。”
“這是肯定的,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心寒。”
君曉陌垂下眼帘,不再說話了——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如果不是歷經過前世今生的一些事情,她又怎麼會對旭陽宗徹底地沒有了任何的留戀?
畢竟,她都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
君曉陌落寞的樣子讓容瑞翰有點心疼。他想了想,走到了君曉陌的身後,竟像是半攬住了君曉陌。
“容大哥,你幹什麼?!”君曉陌渾身上下頓時緊繃了起來。
不是防備著容瑞翰,而是覺得這種舉動實在是太曖昧,讓她感到無比地尷尬,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透著“不自在”三個字。
“別緊張。”容瑞翰低聲說道,聲音在極近的地方透入了君曉陌的耳膜。
隨即,他的手指捏住了君曉陌耳垂上的……耳釘。
耳釘?君曉陌兀然想起,這枚耳釘是容瑞翰送的,裡面蘊含了一絲他輸入的能量,具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容瑞翰的手上冒出了一些紅光,君曉陌覺得耳垂隱隱有些燙。
當然,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片刻後,容瑞翰後退了一步,拍拍君曉陌的肩膀,說道:“行了。”
君曉陌摸摸耳垂,覺得仿佛還有溫度遺留在上面。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