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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紅魚冷漠說道:「你會這般好心?」
寧缺面不改色說道:「雙修或者能雙贏嘛。」
葉紅魚平靜說道:「你自己說過,陳皮皮都不敢用這等下流話來撩撥羞辱我,沒想到你卻是這般無聊之人。」
寧缺怔了怔,說道:「我先前說的話何處下流?」
葉紅魚靜靜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發現一絲羞愧和窘迫,心想雙修之法是神殿教典里的不傳之秘,莫非這傢伙真不知道?
不過在荒原天棄山脈里,她見過寧缺太多無恥冷血的表現,所以她也不會確信這一點,轉而說道:「你是夫子的學生,何必從我這裡偷師?」
「我說過不是想從你這裡偷什麼,只是互相參詳。」
寧缺稍一停頓,笑著說道:「好吧,我確實想從你這裡學些什麼,書院雖說什麼都有,但卻沒有神術方面的典籍。」
「你會神術。」
他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在大明湖畔,我見過你的萬丈金光。」
葉紅魚說道:「神術是昊天道門不傳之秘。」
寧缺說道:「桑桑是光明神座的繼任者,她有資格學神術,只不過光明大神官死得太早,她有很多地方沒有學明白。」
葉紅魚微微皺眉。
寧缺說道:「你在擔心什麼?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怕我家桑桑將來成為西陵年輕強者里的第一人?」
葉紅魚說道:「激將法?」
寧缺說道:「是。」
葉紅魚說道:「既然知道是激將法,我為什麼會同意?」
寧缺微笑說道:「因為你是最強大的道痴,你會擔心被桑桑超過嗎?」
葉紅魚面無表情說道:「我從來不擔心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
寧缺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同意?」
葉紅魚思忖良久後,問道:「你拿什麼來換?」
寧缺很認真地回答道:「房租。」
葉紅魚靜靜看著他,說道:「我還是低估了你。」
寧缺問道:「無恥程度?」
葉紅魚點了點頭。
寧缺轉身向客房外走去。
葉紅魚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說道:「你不能旁聽,她不能告訴你。」
寧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認真說道:「我以夫子的人格發誓。」
沒有能夠發現葉紅魚的秘密,沒有能夠從那個秘密里撈些好處,這讓寧缺感覺有些遺憾,不過他相信,只要這個道痴繼續在長安城裡住下去,他總能找到機會。
躺在大床上,他像過去十幾個夏天裡那般,抱著桑桑潔白如蓮、又冰涼如寒玉的小腳丫,享受著只有他能享受的清涼夏日。
「我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答應,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我所見過的西陵神殿的人裡面,就這個女人能讓我感到幾分佩服,神術修行到什麼程度無所謂,你身體裡的寒症相信能更快驅除。」
桑桑覺得腳有些癢,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寧缺看著窗外銀白的星光,聽著聲聲浪的蟬聲,忽然覺得懷裡的小腳丫子熱了起來,心境卻是平靜恬美至極,暗自想著自己曾與書痴同游,如今與道痴同住,隆慶不知生死估計已死,花痴也許會來報仇,說不定可以化仇為友,那麼天下三痴便都與自己有了關係,定然是一段佳話。
正自得意,眼前窗外銀白的星光忽然間變成了長安城冬天朱牆前的那些鵝毛大雪,他想起了雪中那個黑髮如瀑、眉眼如畫的女子,不由心生惘然。
從小到大,桑桑一直能感知他最細微的情緒,只不過片刻沉默,她便察覺到寧缺此時的心情有些異樣,好奇問道:「在想什麼呢?」
寧缺捏了捏她的小腳丫子,說道:「沒什麼。」
他心想,連意淫都有些困難的人生,未免有些無奈。
不論因為什麼原因,反正葉紅魚同意了與桑桑一同修行神術,雖說桑桑在神術方面的天賦與潛質,早已得到了光明大神官和天諭大神官兩位神座的承認,但她畢竟前十五年的歲月都消磨在做飯洗菜擦桌這些事情上,論起對道門神術的理論認知和道痴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桑桑有些緊張地走進了幽靜的別居,然後那個安靜了很長時間的屋內光明漸作,莊嚴氣息隨風四溢,好在是盛夏白晝,並不是太過顯眼。
當天夜裡,寧缺和桑桑在床上認真地討論了很長時間,在確定自己確實沒有修行道門神術的天賦之後,他決定還是要尊重一下夫子的人格,從那之後再沒有詢問桑桑,也沒有嘗試去偷窺。
當桑桑再次走入別居時,他就站在種著數株梅花的庭院間,安靜等待。夏時梅花自然不會開,老枝彎曲自有別樣美麗,正如他此時的心情,雖然自己沒有從這件事情里覓得好處,但桑桑能有好處也一樣美好。
又是當天夜裡,葉紅魚端著碗白米飯在吃,忽然她抬起頭來看著寧缺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小侍女的修行天賦有多高?」
寧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很高,但不知道具體多高。」
葉紅魚平靜說道:「非常高,高到如果我是你,想著自己的侍女修行天賦竟然比自己高這麼多,一定會羞愧到去撞柱。」
寧缺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我洗澡的時候又沒有被人看光光,貞潔仍在,何必學那些婦人在衙門裡玩撞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