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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出名。」寧缺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他是燕國皇子,又是西陵神殿裁決司的二號人物,還像你一樣被人們看作修行天才,所以你沒有道理不認識他。」
「裁決司?」陳皮皮聳了聳肩,腮下肥肉一陣顫抖,無所謂應道:「那又怎麼樣?西陵那個鬼地方自稱天才的白痴太多了,難道隨便來個阿貓阿狗我都要認識?」
寧缺疑惑驚奇望著他,問道:「你丫以前不是說過自己是西陵神殿的繼承人嗎?就算你已經離開西陵多年,但怎麼會連這種人物都不認識?」
「那都是你在瞎猜,我什麼時候承認過自己是西陵神殿的繼承人來著?」陳皮皮放下酒壺,沒好氣說道:「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那只是你的智商有問題。」
「你居然不是西陵神殿的繼承人?」寧缺心中的驚訝情緒快速平息,笑著望著他說道:「可惜了可惜了,話說我還準備抱你大腿來著。」
陳皮皮大驚失色問道:「你什麼時候對本天才表現出來過足夠的尊重,以致於本天才能夠判斷分析出你是想要抱我大腿?」
都是些朋友之間的玩笑話,自然沒有人當真。寧缺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解問道:「說起來我大唐帝國與你們西陵關係當真惡劣,全天下也就這兩家有能力有資格互為對手,說是潛伏著的世敵也不為錯,既然如此,為什麼書院還要收一個西陵神殿的傢伙?難道就不擔心西陵神殿偷瞧去什麼秘密?」
「書院招生向來不問門第出處,只問能力心性,這便是所謂有教無類,夫子連我這號人物都敢收進門當個普通學生,更別說區區一個神殿裁決司二號人物。」
陳皮皮輕蔑嘲笑說道,緊接著話鋒一轉,面露凝重之色望著寧缺說道:「神殿裁決司專司鎮壓外道異端,權柄極重且又手段狠毒,裡面的人都是些變態的狂熱傻逼,非常不好惹,在長安城裡他們自然不敢做什麼,但在大唐境外都是些能止嬰兒夜哭的角色,雖然不用怕他們,但你最好也不要去招惹他們。」
寧缺看他說得慎重,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記住,然後搖頭感慨道:「聽說神殿裁決司的頭號人物是個女人,被世人稱作道痴,隆慶皇子這樣的人物已經極不好惹,真想不出來,那個女人又難搞到什麼地步。」
「不是難搞而是非常難搞!」聽到道痴二字,陳皮皮忽然激動起來,用力揮著右手說道:「葉紅魚那女人純粹就是個瘋子,哪裡是什麼道痴。在我眼裡什麼隆慶皇子什麼神官都只是些阿貓阿狗,就算你得罪了他們,我也能護住你,但如果碰見那個女人,你一定要躲遠點,因為就連我碰見她都恨不得有多遠便躲多遠。」
寧缺被他激動誇張的反應弄得一怔,回憶起陳皮皮當初留言裡展示出來的那種對女性的奇異惡感,不禁暗想難道這和那位神殿裁決司頭號人物有關?旋即他想到先前書舍里的討論,諸生都說那位道痴美人兒極為神秘,無人知曉她的姓名,然而此時陳皮皮卻是順口便說出道痴美人兒的名字,而且顯得極為熟稔……
「你說你不是西陵神殿的繼承人……」寧缺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可惜你自我暴露了,如果你還堅持這樣說,我會認為你的智商有問題。」
陳皮皮聞言一怔,然後不屑一笑說道:「要不要打個賭?」
「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寧缺來到長安城後第二次說出這句話,然後嚴肅認真補充道:「圍繞真理來做無聊的賭博,就像修行者憑藉自己與眾不同的能力混跡賭坊賺普通人的銀子一樣,都是非常二逼的事情。」
陳皮皮被這番話繞得有些糊塗,撓了撓頭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寧缺忽然皺著眉頭問道:「今天書舍議論那位隆慶皇子非常熱鬧,我就不明白了,知命境界……真的很了不起嗎?」
「世間一人能上知天命,當然非常了不起,能修行的人不少,但你見過幾個人能夠進入知命境界?放眼整個天下,你也找不到多少知命強者出來。」
陳皮皮微微抬起下頜,顯得十分驕傲,像是在對寧缺說,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本天才就是這樣一個了不起的知命高手。
寧缺瞥了他一眼,感慨說道:「如此說來,我大概是被你這個罕見的沒有任何高手作派的知命高手給誤導了。」
陳皮皮勃然大怒,咬牙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沒有高手風範?」
寧缺笑道:「不止沒有高手風範,最關鍵的是氣質……氣質這種東西你懂不懂?和你臃腫的體形無關,和你無趣的談吐無關,純是一種感覺。」
陳皮皮怒道:「境界就是境界,和風範氣質能有什麼關係?我能上知天命,那我就是知命境界,那麼我眼裡便可以完全沒有什麼洞玄上品境界的存在!」
「沒有什麼證明啊。」寧缺為難說道:「你說你是知命強者,拿什麼證明?」
看著陳皮皮臉上浮現出的壞笑,他心頭一凜,快速說道:「不要想著把我痛揍一頓來證明你很強!你經常說我是個修行白痴,那打贏一個修行白痴能證明什麼?」
「那能怎麼證明?」陳皮皮無辜地攤開雙手問道:「你去找個洞玄上品境界的高手過來,我把他欺負兩下?」
「這個提議不錯。」寧缺笑著說道:「禮科副教授曹知風你知道吧?聽說他就是一位洞玄境界的大念師,這個對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