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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顛簸,祖母不怕顛壞了?”金折桂擔憂道。
“怕個什麼?你祖母有錢,有錢在,去哪裡舒坦不得?有她在,咱們一路好吃好喝好住,哪怕到乾旱之地,咱們要吃個果子,還不缺冰塊呢。再說,你祖母說了,論起能耐,她不知比你強上多少倍,但凡有人敢不服你,放著她來處置。”沈氏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難怪金老夫人不攔著他們了,原來是要一起去。金折桂恍然大悟,隨後道:“那方才怎地不在破八面前說?”有錢在,去哪裡舒坦不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玉破禪說的。
沈氏笑道:“他畢竟是玉家人,萬一說漏了嘴,玉家也要蹭著去呢?叫玉家人看著他們家兒子伺候咱們一家老小,心裡才叫痛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氏這是被金老夫人潛移默化了,竟然也對玉家不滿意起來。但想想,自家祖母、母親跟著,跟婆婆跟著,儼然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感受。
“好,咱們先瞞著玉家。”金折桂笑了。
七月里,揚州一帶的鄉紳呈報災情的摺子就到了范康手上,范康拿著摺子,先大義凌然地道:“那群欺上瞞下的人,若不是嚴邈之在揚州留有舊人,怕揚州一帶土地龜裂,也沒人把災情報上來。”後對著金折桂,當著玉老將軍等人的面興奮地道:“丫頭,又到咱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金折桂也不厚道地興奮起來,既然范康都來玉家說了,那邊是虞之淵已經給了范康旨意,於是立時跟范康商討起到了瓜州一帶,如何把她的怪異想法跟范康那舉世無雙的能耐合二為一。
待到出發那一日,在京城渡口外,范康只手抱著官爺,金折桂、玉破禪雙雙攙扶著瞽目老人上了官船。
這官船卻不立時走,過了一會子陸陸續續地搬上去許多東西。
前來送行的玉老將軍、玉將軍在渡口上看著,雙雙蹙眉,不解怎憑空冒出這麼些行李,正想著,便見三頂轎子抬上了大船,待一頂轎子裡出現了金閣老,才明白轎子裡的是誰。
“那老婆子也跟著去?”玉老將軍抖著手問。
玉將軍倒還沉穩,答了一聲是,瞧見金家一群人登了船,有些艷羨地道:“倘若兒子沒事,也可跟著去。”
“老子就是沒事!”玉老將軍急忙招手,示意船工他也要上船,雖不知道金家人跟著去幹什麼,但金家人素來缺德,未免他們又干出什麼缺德事來,他也得跟著去插一腳。
可是,不等他靠近,船上的人便抽了夾板,靠在渡口的船須臾便離開碼頭一丈遠。
金閣老站在船上,得意地笑了,一扭頭,瞧見金老夫人比他還得意地拋頭露面站在瞽目老人身邊擺出“指點江山”的架勢,無奈地搖搖頭。
“老潑皮!”玉老將軍忍不住大聲罵了一句,因金閣老、金老夫人的性子,忍不住想他們老兩口跟著去,一準是偷偷去干損人不利己的事,目光梭巡著去找玉破禪,卻見玉破禪已經隨著金折桂站到了瞽目老人身邊。
迎著朝霞,官船駛出碼頭,慢慢地遠離碼頭的喧囂。
“桂花,不管你以後想去哪,我都陪著你去。”玉破禪道。
“丫頭,咱們幹完了揚州這一票,就去海外!”范康嘴上叼著一朵隨手在碼頭摘的野花,只手抱著官爺,昂首挺胸,氣勢十足。
“范神仙,咱們又不是去劫鏢,什麼叫干一票。”金折桂噗嗤一聲笑了,毫不扭捏地挽住玉破禪的手,望向兩岸搖曳的蒲糙,驚飛的鷺鳥,忽地聽見遠處一聲似有若無的歌聲,細聽,那唱的正是一曲似曾相識的曲子。
“問人間誰是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正文完了,女主金折桂是個確確實實“不安於室”的人,未必是追求功名利祿,但是絕對不甘心過庸庸碌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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