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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老將軍道:“王妃又說孩子氣的話了,宮裡不少事等著你處置呢。”
“……我對柔然的規矩一竅不通,哪裡會處置什麼?”玉妙彤執意不肯回宮。
俟呂鄰雲漫不經心地道:“既然王妃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玉老將軍訕訕地,見沈席輝插科打諢,就隨著眾人笑了笑,說些玉家兄妹情深等話將方才的事敷衍過去,待送了俟呂鄰雲走,立時領著玉妙彤進了玉破禪的屋子裡訓斥:“你這又耍什麼脾氣?老柔然王禪位,你不回去,叫其他人幫著料理宮裡的事……他們是遊牧之人,女人身上的擔子、權利比咱們中原女人要多的多,你不回去,功勞差事都叫人家領取了,這實權叫人搶去,你以後還想要回來?”
玉破禪、玉入禪也是一樣的想法,玉破禪道:“俟呂鄰雲想也不想就答應,顯然是也不以為妹妹能挑起柔然宮裡的擔子,他瞧不上妹妹……”
“我也瞧不上那蠻夷……”
“啪”地一聲,玉老將軍忍不住伸手打了玉妙彤一巴掌,手掌震得麻木了半天,瞧見玉妙彤被嚇得呆傻,立時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這樣不懂事?莫非你真心想死在柔然?既然如此,你如今就死吧,你死了,我們也能立時把你的屍骨帶回去。”
玉妙彤哇地一聲哭出來,“他看上了的是金妹妹,為什麼金妹妹沒嫁過去,偏偏嫁的是我?”
“你……哎!”玉老將軍嘆息。
玉破禪也看向玉老將軍:“祖父得知柔然請朝廷賜婚的消息,沒替妙彤走動走動?”
“這孽障,還有臉提!原本不管太上皇還是皇上都不肯把咱們金、玉兩家的女孩兒派來和親的,是這孽障沒臉沒皮,竟然在心裡惦記著四皇子,這才吃了陸家姑娘的算計。不然,皇室宗親家的郡主都挑好了,哪裡會倉促間又換了她來?”玉老將軍恨鐵不成鋼地瞪向玉妙彤。
玉妙彤見玉老將軍將她的心思揭發出來,立時忘了要追問這事跟金家到底有什麼干係,又羞又慚地住了口,“……八哥、九哥,我是被冤枉的,你們要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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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上房抽梯
“報仇、報仇!你想叫我們怎麼報仇!”玉老將軍氣急,對玉破禪、玉入禪道:“你們兩個誰都不許理她,明兒個一早就把她送回柔然皇宮去。”抬腳就向外去。
雖玉老將軍發話,但玉破禪、玉入禪哪裡能當真不搭理玉妙彤,玉破禪苦口婆心地勸說玉妙彤:“事已至此,哥哥們又沒能耐叫你離開柔然,妙彤,你只能好好地往前看。”說罷,又許下親自教導玉妙彤鮮卑話,又保證不叫玉妙彤柔然受欺負,說了半日,見玉妙彤只是敷衍地點頭,又聽那邊玉老將軍叫他,就出去了。
玉妙彤待玉破禪一走,就拉著玉入禪臂彎道:“九哥,你一定要替我報仇。這裡跟咱們家一點都不一樣,俟呂鄰雲身邊有好多女人。”眼睛紅了又紅,竟是已經哭不出來了。
玉入禪拍了拍玉妙彤手,“妙彤,聽八哥話,好好改了吧——想開一些,柔然日子也並非十分不好過,你瞧小前輩、阿五,她們都過得十分自。”
玉妙彤收回自己手,冷笑道:“她們原本就愛拋頭露面,自然不會覺得被那些粗人看去有什麼大不了。”
“你這張嘴,為什麼總愛得罪人?八哥說對,你要柔然擺出咱們中原大家閨秀模樣,他們定會以為你目中無人,看不起他們鮮卑人。聽話,以後別這樣了。”
玉妙彤冷笑道:“九哥是也看上個鮮卑女人,才說這話。九哥不知,我今兒個才叫了你屋裡阿烈來問話,那個阿烈開口就頂撞我。”
“……俟呂鄰雲相中是小前輩,這話也是阿烈跟你說?”若換做旁人,玉入禪是巴不得那嫁給俟呂鄰雲人知道後千方百計地針對金折桂,可這人是玉妙彤,玉入禪唯恐她糊塗地跟俟呂鄰雲鬧僵然後受苦,就心恨那告密人嘴。
玉妙彤看玉入禪態度,心想自己還有話要問緗蕤,如此反而不好將緗蕤說出來,於是模稜兩可地道:“總之,九哥,我柔然皇宮裡吃了鮮卑女人虧,你若是寵著那鮮卑女人,就是往我傷口上撒鹽,九哥,你一定得把那女人攆走。”
玉入禪此時滿心裡思量著如何教訓阿烈,當即點了點頭,又勸玉妙彤:“八哥、九哥都是為了你好,我們話你一定得聽著。”
玉妙彤點了點頭,聽說她屋子收拾好了,就隨著丫鬟過去,進了屋子,聽人說玉入禪屋子裡有哭聲,心想玉入禪到底是向著她。
卻說玉入禪心恨阿烈嘴碎,進了屋子,將緗蕤等呼喝出去,就叫阿烈跪下,拿著鞭子抽她,抽了兩下,看阿烈雖哭叫,卻沒還手也沒躲開,手上鞭子再也抽不下去,心想難為這麼一個人,不論如何都站他這邊,他還能當真把她打死不成?於是將阿烈又攙扶起來,“你脫了衣裳,我給你上藥。”
阿烈乖乖地把衣裳脫去,趴床上,感覺到玉入禪拿了藥膏給她抹背上,這才問:“少爺為何要打我?”
“誰叫你嘴碎,竟然跑到我妹妹跟前亂說話。”玉入禪阿烈身上又拍了一拍。
阿烈立時道:“是緗蕤先去告我狀。”
“……這幾日,你先回你阿娘那邊。”玉入禪勸道。
“我回不去了,少爺,阿娘不叫我回去。”阿烈扭頭含淚看向玉入禪,“少爺是不是不要我了?”
玉入禪看阿烈睜著濕漉漉眼睛看他,不覺握住阿烈手,想起緗蕤曾經眼睜睜地瞧著他被范康欺辱,如今又敢先挑事,冷笑連連道:“緗蕤是阿五人,我攆了她幾次了,她也不肯走。等我明日就把她攆到阿五身邊去。”又阿烈身上拍了兩下,反覆叮囑道:“以後不要跟任何人亂說話,不然,我當真把你攆走。”仰頭床上躺下,疊著腿,想著明日如何再勸說玉妙彤識時務一些。
阿烈起身穿衣裳,然後小心地躺玉入禪身邊,見玉入禪心不焉地一伸手將她攬懷中,立時露出了滿足笑容。
緗蕤屋子外等了一夜,等著玉入禪將阿烈攆走,等到第二日一早,見玉入禪開口就攆她走,又看阿烈得意洋洋,並不知道玉入禪並沒動過阿烈,只當阿烈吹了枕邊風,心裡氣急,求了玉入禪幾句,見玉入禪聲色俱厲地攆她走,只能失魂落魄地離開,待走開了,遠遠地瞧見戚瓏雪、蒙戰二人背著背簍要去山上採藥,挨近幾步,到底不肯再回戚瓏雪身邊,轉身又向玉妙彤屋子裡走去。
“小姐,九少爺留下那鮮卑女人,要攆我走。”緗蕤見了玉妙彤就留下,拿著帕子抹淚,看玉妙彤眼下有些淤青,心知她也沒睡好。
玉妙彤正畫眉,捏著眉筆手一頓,“九哥竟然言而無信。”明明知道她看見他寵著個鮮卑女子,就會傷心,竟然還是這樣。不肯叫緗蕤以為玉入禪不意她,立時道:“我回頭再跟九哥說一聲。”對著鏡子裡丫鬟示意,叫丫鬟們出去把門關上,然後轉過頭來問緗蕤:“我且問你,你昨兒個說跟金家也有干係,到底是什麼干係?”
緗蕤湊近,低聲道:“是半斤告訴我,她說小姐出事後,夫人跟大少夫人背地裡吵了一架。小姐實是遭了池魚之殃,其實金家二夫人要對付是咱們大少夫人。”
“金家二夫人不是咱們大少夫人乾娘嗎?”玉妙彤懵懂地問,隨即心想自己真傻,金家大小姐跟玉家大少爺有私情,玉家大少爺為此甚至要殺妻,如此玉家大少夫人怎會跟金家二夫人是一對正常契母女。
緗蕤低聲道:“到底是什麼緣故,奴婢也不知道。仿佛是咱們大少夫人抓了金家把柄,金家為了擺脫大少夫人,就也要抓咱們玉家大少夫人把柄。可是大少夫人機靈得很,金家沒法子,只能盯上小姐,叫夫人約束住大少夫人不去金家滋事。”
“……難怪母親不許我去大嫂子那邊。難怪……皇長孫可是金家三女婿,他們一家子跟陸繁英一起來陷害我。”玉妙彤訥訥地道。那一日明園裡眾人給太后祝壽,她聽陸繁英婢女小聲地跟陸繁英說四皇子湖邊等陸繁英,就向那邊去,誰知遇上是皇長孫,且恰就被人瞧見他們撞一處……出了這事後,皇帝自然不肯叫她嫁給皇長孫做側妃,於是就叫她和親了。
“金家二房竟然……”
“不獨二房,小姐且想想,金家裡素來都是金老夫人說一不二,這麼大事,金老夫人不點頭,金二夫人敢亂來?”緗蕤看玉妙彤不知不覺間落淚,就替她擦去眼淚,“小姐該振作一些,如今九少爺被那鮮卑女人吹了耳邊風,八少爺一心只有金小姐,柔然大王子也是……小姐該振作一些,如今,能靠得住人,只有小姐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