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玉破禪望向玉入禪,玉入禪趕緊點頭,“八哥,我見過妙彤了,她叫咱們替她報仇。”
玉破禪道:“胡鬧,不問清楚,這事怎麼去報仇?”待見金折桂拉扯他的袖子,就向前看去,只見送親的沈席輝並玉老將軍一同踱步過來,沈席輝等人身後幾步,是羞答答的半斤八兩、大盤小盤四個婢女婷婷裊裊地走來。
“小前輩,母親叫人把婢女送來了。”玉入禪有意對金折桂說。
“什麼意思?”金折桂斜眼看向玉入禪。
玉入禪先還替玉妙彤擔心,此時不由地有些幸災樂禍:“丫鬟來了,通房,也就不遠了。”
☆、第126章出人意料的順利
玉入禪也說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總歸他是非常樂意瞧見金折桂跟玉破禪兩人鬧翻。
金折桂再三地看了眼玉入禪,嗤了一聲,瞧見村子裡來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竟是什麼人都有,扭頭看玉破禪因為玉妙彤和親過來有些心不在焉,先跟玉老將軍、沈席輝寒暄一番,然後就兀自向山上去尋瞽目老人,抬腳進了寨子裡,就見原本她跟戚瓏雪住著的屋子再往上,又蓋出來成品字行的三座屋舍,其中下面的兩處問了人,便知住著的一個是范康,一個是才來的秦王夫婦,再向上面去,最頂上的,就是瞽目老人的屋子。
在門口,金折桂才要進去,就被嚴頌攔住,只見嚴頌巴巴地向里看,滿臉都是好奇。
“嚴頌,咱們黑風寨……”
嚴頌沖金折桂噓了一聲,跟金折桂咬耳朵道:“梁大叔瞧見山里留下的圖案,照著圖案叫人圈出來了地。”
“俟呂鄰雲肯讓他圈?”金折桂詫異道。
“梁大叔有意叫阿大、阿四去尋什么子規谷,俟呂鄰雲跟在後頭,又是聲東擊西,又是栽贓嫁禍,除了不少心腹大患。後頭又有和親,他就懶得管這邊了。”嚴頌側耳去聽屋子裡的動靜,聽見有人連連磕頭感謝瞽目老人,趕緊領著金折桂進去。
金折桂才進去,就見瞽目老人這屋子已經成了百寶庫,一個個頭矮小體型又肥又圓的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然後炯炯地注視著月娘點燃香燭的手,待那香燭被點燃,就顫抖著手快速地拿著《推背圖》去角落裡看,看他不住地往後翻,就知他是想在《推背圖》里發現自己的名字。
“爺爺。”金折桂喚道,眼眶一酸,坐在瞽目老人下手,去摸瞽目老人的手。
瞽目老人笑道:“丫頭回來了?”
“爺爺,你怎麼開始這麼給人摸骨了?”金折桂問,誰人不知瞽目老人輕易不給人摸骨的,如今花了銀子就能給他摸一摸,總有種墮落的感覺。雖看這屋子裡的擺設,心知瞽目老人賺了不少銀子,可她到底為瞽目老人覺得委屈。
瞽目老人開朗地笑道:“爺爺看開了,既然能賺銀子,那就大大方方地賺。”要緊的是,自從放出話,說他跟范康兩個來這黑風寨給人算命,這黑風寨里就來了不少想賭一賭自己命數的人。
“……莫不是,早先那丫鬟當真……”金折桂吞吞吐吐,懷疑是早先她二哥房裡的丫頭當真給生下兒子了,於是瞽目老人賺銀子養家餬口。
“哪裡有她什麼事?那丫鬟怕是早被你祖父處置了。”瞽目老人遺憾地說,這邊說著話,卻是忽地道:“時辰到了。”
“老神仙,再叫我瞧一眼……我帶了五千兩銀子來的。”那一心要在《推背圖》里找自己名字的人哀求道。
月娘聽他說話,就又點燃一炷香,然後取走那人拿來的箱子裡的一千兩銀子。
如此反覆四次,那人才不甘心地把《推背圖》送回。月娘替瞽目老人收回推背圖放在箱子裡,然後靜靜地坐著聽金折桂跟瞽目老人說話。
金折桂把金閣老、金老夫人、金蟾宮、南山等都問候了一通,最後笑道:“我一直想著爺爺在就好了,只是這邊再過兩月就開始冷了,又兵荒馬亂的,不敢叫爺爺來。”
瞽目老人道:“兵荒馬亂的才好,誰都想當英雄,當不了英雄也要做梟雄、jian雄。聽說你把秦王帶回來了?”
金折桂道:“路上遇見的,就直接帶來了。”
瞽目老人默了默,半響道:“帶了他來也好,他雖是欽犯,但總是王爺,有他在,一干想造反想稱王的人也有個怕頭。”正說話,就聽說秦王來拜見,於是月娘、金折桂趕緊起身去迎。
金折桂見許久不見,月娘一個人留在京中清瘦了不少,臉上傷痕漸漸地淡去,大抵是跟梁松聚少離多,身上有些淒清之色,如此,反而掃去了身上的風塵氣。
“梁嬸子,這裡的銀子不用收一收嗎?”金折桂低聲問,屋子裡的金銀錠子、綢緞珍玩隨手放著,似是別人送來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誰都沒碰過一下。
月娘語氣輕快地道:“花爺爺說這樣才顯得財大氣粗,反正有柔然在那邊,沒人敢搶。要有人問起來,你只管跟人說沒地收。”
金折桂一笑,先迎了秦王、秦王妃進來,秦王認出月娘,瞧見月娘的時候怔了怔,隨後大抵是想他也不是王爺了,又何必嘲笑月娘的出身,於是逕自進去跟瞽目老人寒暄。
金折桂立在門邊聽瞽目老人跟秦王說話,又見沈席輝、玉老將軍、梁松、玉破禪、玉入禪、阿大等紛紛進來,跟嚴頌一左一右地迎著,見梁松、阿大、拓跋平沙等已經知道阿六的事,就不再多說,只叮囑沈席輝:“舅舅回去了,就跟父親說,叫他留意一下西陵城裡慕容的jian細。免得上了什麼人的圈套。”
沈席輝詫異道:“你不回去?姐姐叫我把你領回去。”瞧見金折桂身量拔高不少,頭髮編成一條大辮子垂在脖頸邊,襯得原本只看眼睛有些妖媚的面孔英氣十足,“你放心,姐夫已經替你打點好了,你回了西陵城,隨意出入軍營,做他的參謀還是能夠的。”
“什麼?”金折桂詫異了。
沈席輝笑道:“姐夫總算幹了一件好事,西陵城裡誰不贊你是女中巾幗。姐夫說你閒不住,就給你找好差事了。”一笑,眼尾帶出柔和的細小紋路。
金折桂悻悻地,感動於金將晚的用心之餘,又不捨得離開子規村,“舅舅,等子規城修好了,我跟破八一起回西陵城。”
沈席輝還不曾聽說金折桂跟玉破禪的事,因此對她這話很不在意,勸道:“聽話,跟我回西陵城去。你祖母也很是想念你。”眼睛瞧見嚴頌一直耐心地在一旁聽著,對嚴頌點了點頭,忽地聽見屋子裡玉老將軍跟秦王吵了起來,沈席輝只覺得頭疼得很,聽秦王跟玉老將軍翻起舊帳,就不肯再進去,等看玉老將軍氣咻咻地出來,才趕緊道:“老將軍彆氣壞了身子,咱們過幾日就走,何必跟裡頭那位鬥氣。”
玉老將軍顫抖著手指了指,心裡埋怨玉破禪跟秦王走在一起,氣咻咻地跺了半天腳,又叫了玉破禪、玉入禪跟著他單獨去玉破禪的屋子裡說話,待半斤八兩二婢女送了茶水進來,就叫她們二人退出去。
“祖父怎麼把丫鬟也送來了?”玉破禪問。
玉老將軍冷笑一聲,“你忘了回家的路,不管家裡人死活,但家裡你祖母、你母親總要惦記著你有沒有受委屈。”
“祖父,孫兒沒受委屈。”玉破禪疑心玉入禪說了什麼,於是便看向玉入禪。
玉入禪眼觀鼻鼻觀口地垂手站著,心想玉破禪又跟金折桂一同出去許久,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老九還有個鮮卑女人,”玉老將軍皺著眉頭,雖不喜阿烈的鮮卑身份,但好歹玉入禪的身子骨是好端端的,“你一直不近女色,只跟男人們混在一處……如此,不送來幾個丫鬟,誰能安心?”
玉破禪詫異道:“咱們家不是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嗎?既然如此,送了丫鬟來……為了叫祖父們安心毀了她們清白,這以後……”
“誰說要納她們了?她們也是想多賺一些嫁妝銀子,誰當真會痴心妄想來咱們家做妾?”玉老將軍怒道,喟嘆道:“家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大哥一直癱在床上,動彈不得,你十妹妹又和親過來……你們兄弟二人雙雙不在家,看在你母親的面上,跟祖父回去吧。”
玉破禪道:“祖父,子規城沒修好,我不回去,至於其他的,祖父莫擔心,我已經看上一個好孫媳婦給你。保管叫你滿意。”
“誰家的?”玉老將軍趕緊問,唯恐玉破禪執拗地要娶個鮮卑女人回去。
玉破禪待要說,玉入禪趕緊攔著他,笑著對玉老將軍道:“祖父,我們寨子裡哪有什麼人,人在西陵城裡呢,如今不好說,等回去再說。”說罷,又給玉破禪使眼色,在玉破禪耳邊道:“八哥,如今就說,祖父怕會嫌棄小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