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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蕪氣紅了一張臉,禁不住罵道:「你這個兇殘成性的惡棍,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濟朗愣了一下,摸摸下巴:「夠嗆!看不出來這麼辣!完顏祁有什麼本事能把你收拾得服服貼貼,我倒想見識一下。來人,給我帶走!」他一揮手,手下隨即擁上,將青蕪團團圍住。
青蕪後退幾步,摸到早上完顏祁塞給她的刀,猛地抽出來,護在身前。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握刀的手竟然毫不顫抖。
幸好西蘭不在這裡,她略略安心,暗自祈求西蘭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就是拚一死命,也絕不讓這個齷齪的人玷污了自己!
濟朗見她竟然摸出一把刀來,更為興奮,「她要造反,要行刺我!快,給我打昏了帶走!我倒要看看這次完顏祁能拿我怎麼辦!」
其中一名手下在青蕪頸後一劈,青蕪立刻軟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濟朗抱起她,哈哈大笑,十分招搖地定出完顏祁的營帳。
事情很快傳遍了軍營。
博吉他們一聽說大哥的女人居然被濟朗強行帶走,恨不得立刻衝進濟朗的營帳,將他砍成八段。
完顏祁知道之後,大手摸上腰間的佩刀。
博吉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完顏祁,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做一個動作,但是身體裡蘊含的力量似乎就要狂飆而出,那股怒氣一點點擴散開來,卻又一點點收回去。
完顏祁冷冷一笑,「博吉,跟我去見濟朗。」
博吉立刻應了,拿著刀跟了上去。
完顏祁心知平州就要平叛了,濟朗又是元帥的侄子,現在這麼做難免有些莽撞。但濟朗如此囂張,早就不把戰事和團結放在眼裡,他若是聽之任之,他的威嚴何在?
也不待人通報一聲,完顏祁掀開濟朗的帳簾就瘧了進去。
第一眼就看到躺在毯子上昏迷不醒的青蕪,黑髮散了,衣衫凌亂。如果不是濟朗沒來得及動手,此刻的青蕪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沒來由的,他就是明白,青蕪的性子是無法忍受濟朗這樣的人的。
「你想怎樣?」再不多看青蕪一眼,他直接問那個兇手。
濟朗哈哈大笑,「我不敢怎麼樣,只想留下這個小美人。」
「她是我的女人。」
「她拿著刀要殺我,你還想護著她嗎?」濟朗伸手在青蕪白皙的臉上摸了一把。
完顏祁一把抽出佩刀,亮晃晃的刀身反射著陽光,正好射在濟朗的手上。
濟朗連忙縮回手,仿佛那光線是刀劍一般。
「你--你要做什麼?」
博吉上前一步,「做什麼?你欺人太甚!你想想我們會做什麼?」
完顏祁笑中帶著不屑,「我不會殺你。」
濟朗這才安下心來,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膽小模樣全都讓人看了去,不由得老羞成怒,挺起胸膛撂下狠話,「這個賤人想殺我,我就是容她不得!」
完顏祁一步跨到他面前,刀在濟朗面前晃了幾下,刀身刺眼的光芒逼得濟朗下得不眯起眼睛。
「這把刀跟了我多年,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人我帶走了。」完顏祁噙著一絲冷笑,反手將佩刀扣在桌上。
「大哥!」博吉忿忿不平地,衝上去就要把佩刀奪回來,「這可是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完顏祁伸出胳膊攔住博吉,「這是我的決定。」
「大哥,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濟朗連忙將那把刀握在手中,仔細打量著,心花怒放,「確實不值得,哈哈……」
完顏祁冷冷挑眉,對博吉說道:「值得與否,我自有主張。」他走向青蕪,原本圍在她身邊的男人立刻讓開,看著他把青蕪抱在懷裡。
經過濟朗身邊的時候,完顏祁說了一句,「濟朗,如果這把小小的佩刀就讓你如此得意,只怕你在亂世里也活不長久。」
濟朗霎時變了臉色,「你為個女人就這樣,你更--」
完顏祁盯著他,冷冽的目光讓濟朗硬是將話吞了回去。
「我只是不想破壞大局,否則,你的下場就像這個--」完顏祁單手抱住青蕪,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刀鞘,擲落在地,單腳踏上,那刀鞘便碎裂成片。
博吉和濟朗愣愣地看著完顏祁毀去自己的刀鞘,濟朗反應過來後,隨即破口大罵。
完顏祁看了博吉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走,不再理會濟朗的叫囂。
「大哥!」出了帳子,博吉忍不住叫道:「這太便宜那小子了!」
完顏祁卻低頭審視著懷中青蕪的容顏。上一次她醒了卻裝睡,這次他卻希望她是在裝了。
「博吉,是誰把她送到我哪裡去的?找出這個人來,我有賞。」
「大哥--」大哥的腦子是壞了嗎?
「你先回去。」完顏祁下是不知道博吉的意思,但此刻他只想親手把青蕪送回他的營帳。
毫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他抱著青蕪走向自己的營帳。
不多久,軍中開始傳言,完顏祁十分寵愛他的女奴,甚至為了她和濟朗翻臉。
「西蘭,她受驚了。」將她放在毯子上,完顏祁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只得喊了西蘭過來照顧她。
西蘭一直責備自己那時為何不在,完顏祁卻道:「你若是在,青蕪會更擔心。」
「真的嗎?」西蘭抹著眼淚。
完顏祁不覺一愣,其實他並不知道青蕪在想些什麼不是嗎?但是,他就是認定青蕪會這麼做。他彷佛能看到這女人靈魂深處的一些東西。
在寂寥的夜裡,他觸碰到她的時候,不禁會想,若是她當初遇到了別人,此刻會是什麼樣子?
「陪著她。」他拿過青蕪用來反抗濟朗的刀,輕彈了下刀背,便收在身上作為自己新的佩刀。
走出營帳時,兄弟們都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完顏祁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我們喝酒去!」
「大哥!」博吉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這樣表示不滿。
完顏祁點頭,「你們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濟朗敢搶走她,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既要奪回這女人,又不能過分得罪他,送他一把沒有刀鞘的佩刀,算不得什麼!」
他這麼一說,眾人才稍微緩和了情緒。
但是,仍有人不放心地問道:「大哥,你不會是真看上了那個女人吧?」
「如果我一刀砍向你們,誰能面不改色?」
眾人互相看看,深知完顏祁一刀下去的厲害,只有幾個格外膽大的敢說自己一點也不怕。
完顏祁微微一笑,「她一個女人家,卻能面不改色。」
眾人訝然,不禁開始考慮要重新認識這個女人了。
脖頸處仍舊隱隱作痛。青蕪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西蘭的淚眼。
她有些茫然,伸出手握住西蘭的手,急急地問道:「出什麼事了?」莫非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而她不知道?
西蘭搖搖頭,一個勁地哭著。
青蕪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一響,莫非她真的被那個禽獸污了身子?她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眼神漸漸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