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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五分力。
“嘣!”七分力。
“嘣!”十分力。
“嘣!”十二分力。
韓立用的力氣越來越大,手臂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誇張,錘子落下的速度也一下比一下更快。甚至最後一下,把半個瓶身都砸進了青磚里,可瓶子仍然保持著通體的完整,沒有半分會被砸碎的跡象。
韓立驚呆了,仍不敢置信的用手摸了摸瓶子被鐵錘砸到的地方,沒有一絲的砸痕留在上面,綠瑩瑩的,整個瓶面仍然保持著光潔。
這太出乎韓立的預料了。
韓立這時才真正的肯定,這個小瓶絕對是個非同尋常的好東西,決不會是被人故意遺棄,十有八九是物主不小心遺失的。現在,說不定失主正在滿山尋找此物,自己如果想保住此物,就一定要好好的收藏,不能讓外人再看見此瓶。
在韓立心目中,只要自己不是主動去偷去搶,從地上撿到的東西當然是歸自己所有的。要是一般的東西,他也許就還給了失主,可是這瓶子如此神秘,恐怕是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或者山上有身份地位的人丟的,韓立對這兩種人都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
韓立家裡從小就很窮,全家人忙碌了一整天,也常常吃不飽一頓飯。在七玄門內,他常常看到第一種人大手大腳的花錢,奢侈的吃喝(七玄門弟子如果不願意吃普通的伙食,可另外掏錢,專門提供更好的飯菜),把錢不當錢來花。每當這時,韓立就覺得心裡頭不怎麼舒服。外加上這些富家子弟,平常就排斥瞧不起他們這些從窮地方來的弟子,經常用言語譏諷、侮辱他們,甚至兩者之間還互相起了幾次小小的衝突,孩童之間也打了幾次群架。韓立也參於了其中的一次打架,只可惜的是,他被那些習過武的富家弟子打得鼻青臉腫,無法出門見人。後來,接連休息了好幾天,才恢復正常。
至於山上有些地位、有點身份的人,也沒給韓立留下什麼太好的形象。從王護法收取三叔的賄賂銀子,到舞岩依靠馬副門主的權勢直接進入七絕堂。雖然沒見到多少山上的大人物,但以前小孩子心目中那種大人物的偉大形象,也已經破裂的差不多了。
對於這兩種人丟掉的東西,韓立不但不想還回去,還想惡作劇般的藏起來。
想到這裡,韓立立刻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個小皮袋取了下來。這個皮袋是他從家裡出來時,韓母特意用一塊獸皮給他縫製的,能防水防潮,用來給他裝一枚用野豬牙製成的平安符,希望能用此來保佑他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韓立鬆開了皮袋口,把瓶子和平安符放到了一起,再勒緊袋口,接著又把袋子掛回了脖子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往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後,他才挺了下胸膛,拍了拍自己胸口微微隆起的袋子,覺得不會再引起他人注意了。
這時,他才覺得自己的心裡踏實了許多,不怕再出現什麼意外,瓶子會被失主找到並要回去。
韓立悄悄地把錘子放回了原處,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神手谷內慢慢閒逛了一會兒,直至天色全黑,才拖著受傷的腳回到了屋內。
第一卷 七玄門風雲 第十三章 異象起
因為知道韓立腳上負了傷,張鐵就親自把飯菜端到他的屋內,準備陪著他一塊用飯。
韓立看他笨拙的在自己屋內,一會兒搬椅子,一會兒折騰桌子,忙乎了老半天,總算把一切弄好可以吃飯了,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則是幾分感動。
兩人在桌邊坐定後,便一邊聊著門內的閒話,一邊開始往嘴裡塞食物,並時不時的交流起對方的練功心得來。
一說起對方的“象甲功”,張鐵就鬱悶地直翻白眼。
現在的張鐵對“象甲功”,簡直有些談虎色變,他雖然只是修練了第一層,但已經被墨大夫折磨的叫苦連天。不但定時定點的要泡些難聞的藥汁,還要不時地經受墨大夫的木棒敲打,說是要淬鍊他的筋骨。
這些粗暴的練功方法,讓他曾經有一段時期,每天晚上都無法安然入睡。因為渾身上下紅腫著,一碰觸木床,就痛得他直呲牙咧嘴。
對他來說,那可真是一場噩夢。
而對韓立所練的無名口訣,張鐵就從心裡往外的大為羨慕。覺得每日裡,只要像和尚一樣,打坐念經就行,這些話讓韓立聽了,也只能無語相對了。
張鐵對“象甲功”後幾層的恐懼,韓立還是能理解的。任誰知道,此後還要經歷比此前厲害數倍的折磨時,他都會坐臥不寧、寢食難安的。
張鐵能堅持到現在,沒有放棄,這已讓韓立大為崇拜了。
如果換作是他,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練這種自虐的武功,即使能讓他一夜之間成為一流高手,也是一樣的想法。
二人說著話的功夫,晚飯就吃得差不多了,張鐵匆匆收拾完碗筷後,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讓他早些休息,好靜養腳傷。
韓立站在門口,目送對方離開後,就急急忙忙地回到屋內,關緊門窗,只留下一扇換氣的天窗沒關上。這才從袋子裡拿出瓶子,又研究了起來。
韓立畢竟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折騰了一會兒,看沒有什麼頭緒,就有些厭倦。再加上腳上還有傷,精神也有些疲倦,便在不知不覺中手拿著瓶子倚在床邊,昏昏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睡著香甜的韓立,突然感到一股冰冰的感覺,從一隻手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