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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摩詰道友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便一言為定!」烈震天見風妖同意,當即仰天大笑地說道。
只是二人都心知肚明,這份盟約根本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只等找到遺蹟之時,很有可能便是二人翻臉之時。
說起來,詭漠之中雖然傳聞中極為危險,二人卻不怎麼放在心上的。
畢竟以前進入這裡的修士,據說修為最高也只是真丹境而已。
「看來這沙塵暴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平息下來,你我還是趁此時間,恢復一下法力,然後再共同出手闖出去吧。」烈震天看著外面的漫天風暴,提議道。
「也好。」摩詰點了點頭,認可了此主意。
隨後二人便心照不宣的服下恢復法力丹藥,各找了一處角落,盤膝打坐起來。
……
沙族之人聚居的綠洲沙曼城之外,時不時便會捲起一陣沙塵暴,但是不管多大的風暴,到了綠洲附近便會自動消散,或是自行繞道而過。
一名相貌普通的灰袍青年從沙曼城之中緩步走出,目光環視四周後,隨即走到不遠處的一座沙丘之上盤膝而坐。
正是誤入這黑色沙漠的柳鳴。
轉眼間,他來到這綠洲已經有半個月時間了,對於這裡的情況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特別是在看了一個以前流落在此的南蠻修士遺留的手稿之後,這處詭異沙漠的來歷,還有關於這裡的傳聞,才在柳鳴的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
詭漠的傳聞,他以前並沒有聽說過,並不奇怪。
柳鳴到南荒雖然也有一段時間,但大部分都是在煉丹,修煉,和人接觸的時間並不多,怎可能特意打探這些傳聞中的東西。
而即使現在,柳鳴也那個所謂的南荒傀帝遺蹟,並不很在意,關心的重點是如何能從這裡走出去。
畢竟那位南荒傀帝身為通玄大能之士,即使有些東西留在此地,也根本不是其區區一名化晶修士能夠染指,隨便留下一個禁制都能將其輕易的滅殺掉了。
而根據他這些天的耳聞目睹,這些沙族人似乎和這位南荒傀帝大有淵源,話里話外都對那數萬年前隕落的通玄大能敬若神明。
可惜再具體的消息,其就不方便詳細追問下去了。
柳鳴一番思量過後就,雙手一掐訣,閉上了雙目,進入了入定之中。
半晌後,他睜開了眼睛,輕嘆了一聲。
沙族人說的沒錯,此地的天地元氣異常稀薄,根本不適合外來修士修煉的。
此地的沙族之人憑藉特殊體質,可以直接汲取地下深處的元氣加以修煉,但對外來修士來說,汲取速度下降了何止百倍以上,根本是杯水車薪,甚至時間長了本身法力也會緩緩散去,從而導致境界真正跌落。
他好在還帶有一些蘊靈丹和金元丹在身,短時間見內不用擔心此事,但真像沙族大長老所說的在這裡待上個數年話,那後果就真不堪設想了。
既然在此修煉如此困難,柳鳴自然也懶再做著無用的事情,索性仰躺在了沙丘上,抬頭仰望著黃蒙蒙的天空,有些怔怔的發呆起來。
自從踏入修煉界開始,他心中所思所想從未離開過修煉二字,這麼多年下來,還真是有些累了。
眼前的沙漠,黑沙漫漫,天空之中也是陰沉沉的一片昏黃,可以說毫無景致可言,但在柳鳴眼中卻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一望無際的黑色荒漠,浩渺萬里,坦蕩無垠,在昏黃色的天空映襯下,顯得極其壯觀!
如此景象,使人一望之下,便陡然升起一股寂寥悲愴之感。
柳鳴怔怔的看了一陣,心境竟然有些空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心中一動下,單手一個翻轉,手中驀然多出了一塊銀白色礦石。
呼啦一下!
柳鳴手上徒然燃起了一團赤色火焰,將礦石裹在其中,頃刻間便融化成了一團銀色液體。
另一隻手則輕輕一撫下,液體凝固成形,片刻之後便化為了一桿約莫兩尺長的銀色長簫。
柳鳴眼中泛起一絲追憶之色,將銀蕭放在了嘴邊吹奏起來。
一陣幽然的簫聲緩緩奏起,如升騰的雲霧一般,飄渺無依,悠遠綿長。
簫聲一會兒婉轉淒清,一會兒悲涼高亢,一會兒又低低如絲,讓人聞之不由的心思牽動,神色惘然。
這簫技,還是他幼小時在凶島上跟一位精通此道的囚徒所學,雖然自從踏上修仙路以後,還是第一次有時間再次吹奏,但和以前相比仍是天壤之別。
隨著其心中所思,簫聲中不由自主的蘊含了淡淡的思鄉之情,音調越發低沉婉轉。
便在此刻,一名身披雪白裙衫,白紗蒙面的少女身影無聲無息的在柳鳴身後不遠處閃現而出,正是其先前注意到的那名化晶氣息的沙族少女。
此刻的少女,俏足而立,雪白藕臂交叉於後背,外露的一雙美眸中秋水流轉,望著小沙丘上的灰袍青年。
遠處吹來的徐徐微風,不時將透明的白紗微微掀起,露出其中一張吹彈可破的傾世容顏,同時揚起了淡淡的黑色沙塵,在宛轉悠揚的簫聲襯托下,吹拂在臉上似乎也柔和了起來。
柳鳴卻仿若未覺一般,兀自吹奏著口中的銀白色長簫,仿佛這一刻,天地之間,只有手中的這一支長簫,再無其他。
而少女也就這般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的傾聽著簫聲,目中漸漸有些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