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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鳴臉色一變，身形連連晃動，帶起了一道道殘影，一時間滿場都是柳鳴的身影。
不過不管柳鳴如何變幻身形，灰色光柱始終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籠罩在他的身上。
「不用白費力氣了，只要你還處在這個灰色空間之中，就不可能躲得過去的。」羅睺的聲音在柳鳴心底浮現。
柳鳴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停了下來，滿場的身影都盡數消散。
一旁的陰流見此，臉上露出了一絲異色，竟然沒有對面容大變的柳鳴，有太多的吃驚。
就在這時，鏡面中柳鳴身影，忽的變得模糊不清起來，隨即浮現出了一個個畫面。
柳鳴目光一掃之後，身體頓時一僵！
身前巨境中，浮現出了一個灰霧蒙蒙的巨島身影，周圍黑霧繚繞，一看便是一處凶蠻荒涼之地。
島嶼邊緣停放了兩艘巨大船隻，在靠近大船的岸邊，兩伙人正在激烈廝殺。
一夥囚徒模樣的人穿著獸皮衣衫，手持各種獸骨製作的簡陋武器，另一伙人看起來似乎是官兵，身作鐵甲，明顯裝備精良很多。
戰鬥在激烈的進行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囚徒一方的人仗著人數眾多，漸漸壓垮了官兵。
「這是……凶島……」柳鳴臉上神情一變，在激烈搏殺的人群之中，一個瘦小少年手持一柄青鋼短劍，乾淨利落的擊倒了一個又一個官兵。
少年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臉龐始終一副冷漠的神色，慘烈的廝殺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神情。
柳鳴目光落在了鏡面之中少年的臉上，心中浮現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鏡中的畫面飛快的變化，一幕幕悠遠記憶的場景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逃離凶島，加入蠻鬼宗，進階靈師，海族大戰，南海被擒，流落中天大陸，加入太清門……
鏡中的畫面似乎將他誕生以來到現在的所有經歷都重現了一遍，甚至還浮現出了他首次魔化，進而被魔念附體的一幕，越是深刻的記憶，鏡中的畫面越是清晰。
柳鳴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暗暗瞥了一旁陰流一眼。
鏡中映照出了他以前的幾乎所有經歷，其人族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不知道陰流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有關羅睺和神秘氣泡的一切，鏡中沒有顯示出來，應該被羅睺施法遮蔽了過去，這讓柳鳴心安了不少。
鏡中的畫面飛快變化，最後定格在了柳鳴闖入九幽冥界的一刻。
嗡……
灰濛濛的鏡子再次一陣蕩漾，所有的畫面盡數消散，重新浮現出了一個柳鳴的身影。
鏡中柳鳴，臉上忽的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笑意，身形一動竟然從鏡子中走了出來，脫離了鏡面，站到了柳鳴身前數丈之外。
柳鳴面上神色一變，對面之人無論外貿穿著，還是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都和其一模一樣，沒有半分差池。
「混沌往生陣的厲害之處，便是能夠探知陣法籠罩範圍修士一切訊息，然後製造出一個和本體實力一般的虛影，要知道，人最難戰勝的便是自己了。」羅睺的聲音響起，隨即很快低沉了下去。
柳鳴聞言，盯著對面的「柳鳴」，雙目驟然眯了起來。
第1106章 前世今生
如果真如羅睺所言的話，眼前這個「柳鳴」將擁有和自己一般無二的修為和神通。
他雖然過去在幻魔瞳中不斷的模擬著遇到的每一個敵人，但卻從未像今天這般，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並且要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擊敗。
一旁的陰流，面對鏡面中所呈現的一切，包括新近出現的「柳鳴」，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絲毫詫異之色，只是面色淡然的看著。
不過當其看到某幾個畫面時，眉頭微微一動，終於露出了幾絲若有所思之色來。
柳鳴顧不得一旁的陰流，心念飛快轉動起來，思忖著「自己」可能會發動的每一種攻擊，以及相應的應對方法，同、體內暗暗凝聚起法力，只要眼前的「自己」稍有異動，便會毫不猶豫的發出先發制人。
不過，對面的「柳鳴」，眼中卻隱隱帶著一絲譏諷之意，站在對面不遠處，卻動也不動一下。
兩者就這麼對峙了起來。
便在此刻，灰色鏡面又一次泛起了光芒，一道灰色光柱激射而出，籠罩在了陰流身上。
柳鳴眉梢一挑，大半心神仍然放在身前另一個自己身上，眼睛餘光看了過去。
結果這陰流並沒有如柳鳴起初那般妄圖躲閃，也沒有絲毫驚惶之色，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仍由灰光籠罩住自己。
下一刻，前方的灰色鏡面上光霞一陣流轉，隨後也浮現出了一幕幕的畫面，自然是陰流的生平經歷。
柳鳴僅僅觀看了片刻，繼而轉首看向陰流，面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陰流則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鏡中的畫面，神色淡然，但眼中微微閃爍著一絲異芒。
鏡中畫面所浮現出的，是一座連著一座的巍峨群山，白色雲霧在疊嶂層巒的群山之間飄蕩繚繞，蔥蔥鬱郁的山峰之上，一座座亭台樓閣，瓊台大殿清晰可見。
明顯是一處天地靈氣匯聚的人界修煉福地。
一座翠綠山峰之上，一處飛檐斗拱的庭院之中，一名身著灰袍的俊逸少年，正面朝朝陽的盤膝而坐於一塊青色巨石之上，有節奏的呼吸吐納，靜靜修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