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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姐說著,眼圈都紅了,聲音也大了些,她倔強的偏過頭去,輕咬著紅唇,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
眼淚攻勢又來了不是?!看著徐芷晴那倔強而孤獨地樣子,他就算想罵也開不了口。
李泰拍著他肩膀沉聲道:“林三,芷兒的這一番心意,你應該了解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士,為了大華著想,她沒有任何的私心,你莫要錯怪了她。”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那仗是必須打的了,林晚榮唯有苦嘆:“既然都決定了,那還來問什麼。我雖然貪生怕死,但也絕不做逃兵就是。只是希望徐小姐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傻事,那擔子不該你一個人扛,我們人人都有份地。”
徐芷晴緊咬銀牙,淚珠終是忍不住的落了下來,顆顆露滴在月色下晶瑩璀璨,惹人愛憐。
林晚榮望著她的臉龐,忽地想起許多地往事,破廟初逢,湖畔二度相見,山東尋銀的旖旎時分,聖坊下的堅強一吻,探望時的怒火……那一切的一切,就仿佛這大漠邊關的冷月一樣清晰可見。
憐香惜玉、天生多情,天哪,我怎麼會染上這種絕症呢?!林大人長嘆了聲,將身上珍藏的凝兒繡的個鴛鴦手娟塞到徐芷晴手裡:“不要哭了吧,這麼多的淚珠——沙漠裡地水源可是很珍貴的,浪費了就太可恥了。”
“你才可恥呢!”看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徐小姐便忍不住想罵,又一把將他大手打回去:“別人送給你的手絹,你給我幹什麼!我才不要別人的東西!”
這丫頭眼力倒好,月色下都能看出是別人的東西,林晚榮將那絲巾收回懷裡,哈哈笑道:“不要也好,凝兒囑咐我每天早上都拿這絲娟洗臉,寶貴著呢!”
徐芷晴惱怒瞪他一眼,卻再也不哭了。
望著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上將軍欣然笑道:“莖連著瓜,樹纏著藤,你們這一路行來,走的路程都不止千里了,世上幾人能有這樣相伴千里的緣分?還有什麼彆扭解不開呢?!”
咳,咳,你這老頭說的太直白了,我害羞啊!林晚榮騷騷笑了兩聲。
徐芷晴俏臉如同染了胭脂,方要開口辯解,李泰擺擺手,嘆道:“你們小兒女的事情,自己鬧去吧,我也管不過來,只是莫要耽誤了抗胡大計。林三,芷兒,不瞞你們說,我與胡人打了這麼多年仗,唯有此次,壓力最大。胡人輸了,還可以退回草原捲土重來,可我大華已是精銳盡出,再無一點保留了,若是此次敗了,那便是天大的災難——我們輸不起啊!”
的確是輸不起,萬一大華敗了,戰火燃遍大江南北,不僅百姓流離失所,就連青璇巧巧她們,也唯有過上流亡的生活了。敗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林晚榮心裡生出種迫切的感覺:“元帥,恕我直言,我們與胡人交手多年,許多戰法的確很實用,但那戰法不等於戰略。我們用老的辦法與胡人抗衡,從來就是負多勝少,此次胡人傾巢而出,擺明了要直取大華腹地,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嘗試,在戰略上變一變呢?!——從現在的一味防守,改為有限的攻出去,從後方牽制胡人,也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嘗嘗那束手束腳的滋味。”
“這便是你上次說過的那方法麼,直搗胡人王庭?!”李泰眼神一閃,虎目中放出亮光。
林晚榮微微點頭:“這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出其不意,既然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那胡人就更加的無以防範了。”
李泰和徐芷晴都是軍事行家,一聽他話自然就明白了。徐小姐輕輕點頭,眉頭緊鎖:“可是你方才已經說過了,這路子根本就行不通啊——”
“咳。咳”,林晚榮尷尬一笑:“那個,徐小姐,從理論上來講。我是基本不撒謊的。傳說中有一條神奇的絲綢之路,可以橫貫東西,穿過大漠雪山——”
“絲綢之路,橫貫東西?!”徐芷晴大喜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說地都是真的?!可以到達克孜爾?哎呀,你為什麼不早說?!”
這丫頭的手真暖和啊,好久沒碰過了,夜色寒冷,我需要汲取點力量。他不動聲色的在徐芷晴手上緩緩撫摸著,正色嘆道:“能不能到達克孜爾我也不知道。反正橫貫東西就是了。徐小姐,我是個誠實地人,這種沒有驗證過的事情。我怎麼能瞎說呢?!”
徐芷晴臉色嫣紅,小手掙了掙,卻被他魔爪像虎鉗似的拿住。
“你做什麼,”她小聲急喘著,羞臊的低頭輕哼:“我可不是任你欺負的——上將軍還在這裡呢!”
“是嗎?哎呀。徐小姐,你太激動了,一隻小手竟然握住了我兩隻大手。”林大人搖頭微嘆。臉上滿是欽佩之色。
我自認倒霉了!徐芷晴輕輕一嘆,小手即刻抽了回來,眼眶剎那便紅了。
“林三,你老實答我,走這條路,你有多大的把握?!”李泰神色沉重,裝作沒有看見這二人的小動作,滿臉嚴肅的問道。
“元帥,我首先聲明。我只是提出個建議,這條路可不能讓我去走啊!”林晚榮嚇了一跳,急急擺手,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面。
李泰不置可否的一笑:“你先說說有多大把握吧——我手下每一個士兵,性命都是彌足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