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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碧如笑嘻嘻鬆開環在他脖子的手臂,笑道:“好了,她走了,你可以放心去辦我們的事了!”
林晚榮哼了一聲,懶得理她,拔腳就要去尋大小姐,安碧如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去哪裡?”
林晚榮冷冷道:“把你的手放開,否則我真的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安碧如只見他平日嘻嘻哈哈,哪裡見過他如此冰冷的樣子,只覺眼前這個人並非是自己所熟識的那個小弟弟,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懼意,悻悻鬆開他胳膊道,輕道:“這麼凶做什麼,是她自己跑的,我又沒拿棒子攆她。”
媽的,這妖精還是不是人了,這種話都能說出來,算了,算了,老子管不了你,也懶得管,他心裡煩透了,又惦念著蕭玉若那丫頭也不知會做些什麼蠢事,便懶得管這安碧如,腳下步伐一邁,就要出門而去。
安碧如見了他神請,忽然微微一嘆道:“罷了,罷了,我本就是低賤的苗女,又是行事不擇手段的妖女,被人這般欺負了,也是活該,你快去尋你那蕭大小姐回來吧。”
她說話間,眼光卻是輕輕瞥他,只見他似乎沒聽見自己話般,腳步極快,三兩下便出門而去了。
他就這麼走了?安碧如呆立了半晌,忽地臉頰暈紅,吃吃笑道:“小壞蛋,軟硬都不吃,占了便宜就跑,還真是一副好性格!”
林晚榮出了門來,先到對面大小姐房中尋了一番,卻是空無一人,正瞧見大小姐的小丫鬟環兒走了進來,急急拉住她道:“環兒,你見著大小姐了麼?”
“大小姐?”環兒奇怪道:“方才不是為你送膳食去了麼?大小姐知道你今晚沒有用膳,特地囑咐了廚房為你單做了幾道小菜,本來是著我送給你的,後來她不放心,就親自過來了,怎麼,你沒見著她麼?”
“哦,可能走岔了吧!”林晚榮尷尬笑道,心裡卻不是滋味,這丫頭,在我面前老是板著臉,卻原來對我這麼上心。老子今晚受安狐狸精的誘惑,差點著了道,著實有些對不住大小姐,以後一定要改過自新——話說回來,面對那狐狸精的誘惑,我能夠隱忍而不及於亂,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做到?老子比柳下惠還柳下惠了。
和環兒在這院裡院外尋了一圈,卻沒見著大小姐的蹤影,問了店前的夥計,有人見著大小姐方才匆匆出門而去,只是天色已晚,竟無人瞧清她去往哪個方向。
林晚榮心急如焚,這是京城,不是金陵,夜色已深,大小姐在這裡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又沒有相熟的地方,她能到哪裡去?
宋嫂聞訊早巳趕來,心裡也甚是焦急,望了林晚榮一眼道:“林兄弟,我問句不該問的,你是不是和大小姐鬧彆扭了?”
林晚榮乾笑了兩聲,也不知該不該承認,宋嫂一嘆道:“林兄弟,不是我說你,大小姐對你關懷備至,體貼入微,連我都看著羨慕。”
見他眼神疑惑,宋嫂無奈搖頭道:“本來大小姐不讓我說的,只是我要不說,你就永遠不知道大小姐對你的好。就說今日去拜訪京中的官老爺們吧,原本想讓你去的,但是大小姐說,你性子高傲,若是去看人家臉色,難免心裡不舒坦,怕你委屈了,才叫我陪她去,讓你去送二小姐。在護城河外遇到你時,我們早已瞧見了你,大小姐見你發呆,便不讓我們過去打攪你,就在那裡等著你。她還擔心你不知規矩,錯闖了皇宮禁地,惹下禍事,所以特地囑我拿了錢財去打點那護城河邊的官兵,才讓你又向前多走了幾步。晚上大小姐與你生氣,卻又囑咐我為你多做幾身衣衫,說你性格大剌,不知冷暖,若是無人照應於你,你便能冬穿夏衫過大年。她雖嘴上厭你,卻又擔心餓了你,偷偷跑到廚房,囑咐廚子做些小菜送與你。我在蕭家幾十年,服侍了夫人又服侍小姐,卻沒見過大小姐對誰這般,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哪有她說的這般不堪。”林晚榮鼻子有些發酸,倏地站了起來:“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把玉若找回來。”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落水
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走在大街上,天色陰暗,初春的寒風刺骨,凍得臉頰生疼。無數的人家點燃了燈火,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幾張撐起的油紙傘,緩緩行進著,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見那聚成的傘花如一片雲般,在暗中前行。
林晚榮站在這陰冷的街上,放眼四顧,卻是滿眼水霧茫茫,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尋蕭玉若的蹤跡。
這樣的尋找經歷也有過一次。上次在杭州,大小姐為尋那姻緣簽的破解之法,在靈隱寺中靜候一整天,虔誠之心無人可比,卻也正是因此陷入了死胡同。幸虧林晚榮靈活應變,妙語解了那簽迷,大小姐才放開了心思。如今再回想那姻緣簽,卻似乎是專門為自己二人所寫,那些或隱或藏的簽語竟然都成了現實,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晚榮感慨了一陣,心裡卻更是擔憂,與大小姐這麼久相處下來,對她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了。這丫頭好強而果敢,絕不輕易低頭。這一次她憤而離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中,傷心失望之下,誰也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