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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遠裝作才看到程瑞年地樣子,一驚道:“咦,這不是瑞年兄麼,你如何在這裡?莫非也是來恭喜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程公子是來造反——,
“來造訪,來造訪的。”程瑞年滿腦門子的冷汗,急忙搶過林晚榮的話題道。
“哦,來造訪?瑞年兄什麼時候與蕭家有交情了?小弟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洛遠笑著道。
“本來是沒有的。不過今天來了一次,這交情就有了,你說是不是啊,程公子?”林晚榮神秘一笑問道。
如此情形之下,程瑞年哪能說什麼,當下連連點頭。林晚榮笑道:“我與程公子乃是老朋友了,在妙玉坊一起喝過花酒的。他今日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手頭緊,想弄些銀錢花花,是不是啊,程公子?”
“正是,正是。”程瑞年點頭道:“最近手頭緊,我是想來與林兄借些銀子的。眼下銀子到手,在下也不久留,這就告辭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程兄何必這麼客氣呢,咱們是一起喝花酒的交情,哪裡還用得著這麼客套。再說了,你這五萬兩銀子到手,我也只是從中間做個保人,你向大小姐借的,應該謝大小姐才是。”
五萬兩銀子?在場所有人都暗中抽了口冷氣,這可是個天大的數目啊,這個程公子跑來借這麼多銀子幹什麼?再說那蕭大小姐又肯借麼?聰明人已經看出這裡面有名堂了。
聽林晚榮開口就訛詐五萬兩,程瑞年大驚失色,怒道:“你胡——”
“我胡什麼?”林晚榮陰陰道:“難道程公子不是來造訪的?”他故意將了“訪”與“反”說的模糊不清,別人聽了還沒有什麼,程瑞年聽了卻是步步驚心。這小子是要我的命啊,眼下那個所謂的人證還在場,方才氣勢洶洶前來拿人也是眾人親眼所見,還有洛遠這個死對頭,萬一被捅了出來,那就真的是天大的漏子了。
程瑞年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壓低了嗓子,以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林三,你這是訛詐?”
“訛詐?”林晚榮詭異一笑:“這是從何說起?在下可不敢強迫程大公子,你今日可是專為‘造反’來的,嘿嘿。”
程瑞年恨不得撲上去將這小人咬死,他以極大的毅力忍住心中怒火,咬牙道:“好,既是如此,程某謝過大小姐了,那五萬兩銀子,我一定及時歸還。”
他盛怒之下,不待眾人說話,便急匆匆帶著手下要出門而去。林晚榮大聲笑道:“慢來慢來,程公子何必走的這麼慌急?”
程瑞年回過頭惡狠狠瞪他一眼道:“還有什麼事?”
林晚榮裝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道:“程公子啊,不是我說你,做人可要厚道點。拿了大小姐五萬兩銀子,最起碼也要打個借據吧。大小姐為人善良正直,這五萬兩銀子借的爽快,可咱們也要自覺不是?”
程瑞年肺都要炸了,你訛我五萬兩銀子還要我打借據?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奈何他有把柄落在林三手中,今日之事已鬧至如此境地,這虧也只有認了,待日後再找回場子。如此想法之下,他一句話也不說,當下取來筆墨,刷刷刷的寫下五萬兩白銀的借據,簽上自己的名字,轉身拂袖而去。
林晚榮將那字據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心裡那叫一個爽快,你他媽不是惡麼,老子比你更惡。大小姐走近他,輕道:“你這人,訛詐都指揮使大人的公子,也不怕他報復麼?”
林晚榮驚道:“大小姐,你怎麼又與我說話了?”
你個不識好人心的呆子,蕭玉若又氣又羞,轉身拂袖便要離去,林三笑著拉住她衣袖道:“別生氣,我與你開個玩笑的,我就喜歡與你這樣的不是?”
大小姐道:“我好心與你說話,你偏喜歡作弄我,以後信你才怪。”
林晚榮一嘆道:“這個程德,算是徹底地盯上咱們了,今日程瑞年上門,怕還僅僅是個開始。”
聽他說起正事,大小姐也不和他鬧彆扭了,秀眉一皺道:“那你還要這樣招惹程瑞年?”
林晚榮苦笑著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就還不明白呢?就算我不去招惹程瑞年,那程德能放過我們嗎?我們蕭家眼下已是他們的肉中刺,眼中釘,非要除之而後快的。”
大小姐輕輕一嘆道:“我蕭家也是命運多桀,竟不知如何惹上了這些厲害人物。”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們香水香皂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他們看著眼紅,拉攏不成,自然只有摧毀一途了。”林晚榮冷靜說道:“反正已經是勢成水火了,與其那樣被他整,倒不如我們先整整他。”
有徐渭兵馬在手,洛敏很快就要對程德動手,林晚榮可沒什麼好怕的,他嘿嘿一笑,將手中借據抖了一抖,有了這字據,老子過不了幾日便讓四德帶人上你門前討債去,你要不給,老子就到府台擊鼓鳴冤,洛敏那狐狸估計最喜歡看到這一幕,要鬧得金陵城盡人皆知,看你這隻老狗能怎樣。
大小姐著人將那兩塊匾額掛上,蕭家眾人自然是喜笑顏開,尤其是昨夜跟著三哥出勤的家丁們,不僅打架打爽了,還得了府尹大人和總督大人親賜的牌匾,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耀。做了婊子,還能豎牌坊,三哥實在是當世之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