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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事官將五組勝利之人拉過一旁,恭敬抱拳道:“恭喜諸位才子,今日這一輪得勝,諸位便可進入洛小姐花船,與洛小姐說些詩詞歌賦。若是得洛小姐青睞,便可抱得美人而歸,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晚榮已有六七成醉意,笑道:“做些詩詞便可飛黃騰達?這倒有趣得很。”其他幾位才子聽他語帶不屑,皆惱怒地看他一眼,但見他微醉上臉,也不願與他計較。
執事官道:“另一船的五位才子,皆已順利晉級。除了咱們金陵的侯躍白公子之外,還有趙小王爺,另外最出名的就是京中才子吳雪庵了。咱們這一船的諸位雖然沒有他們名頭大,但我見諸位才學氣勢也都是非凡,未必便勝不過他們。待會兒便會有人來接諸位上那正中的花船,祝各位公子好運了。”
林晚榮醉意之下,已懶得管其他人等是誰了,這種情況下,打入十強,那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勝利了。
醉倒在地的燕升回歪歪扭扭地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三兄,愚兄無能,不能繼續陪你一程了。你一定要把洛小姐娶回家,為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讀書人長些志氣。”
這個燕升回倒正直的很,林晚榮心裡一動,倒不如把他推薦給徐渭,也算二人相識的一番機緣。他哈哈笑著拍了拍燕升回肩膀道:“燕兄,等我的好消息。”
說話間,眾人乘坐的花船便已靠近洛凝的畫舫。那畫舫上鑼鼓齊鳴,鞭炮震天,於兩船之間架上廊橋,鋪上地毯,請這入圍的才子進畫舫。
餘下的才子們大多是些老實的讀書人,見了這場景,羨慕之餘,也紛紛地擊掌叫好起來,為自己相熟的才子送上勉勵。
林晚榮在這船上除了燕升回外便不認識他人,但與他同組賽酒令的其他九人,皆是折服於他的豪氣,頻頻揮手道:“三兄,一定要取勝歸來。”林晚榮微笑揮手,便跟在諸人身後過了廊橋。
洛凝這畫舫果然氣派萬分。飛檐走閣,雕欄玉砌,結紅掛綠,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另一船上的五位才子已在一處等著他們了。林晚榮大略掃了一眼,果然看見那趙康寧小王爺面帶微笑,站在五人之首,卻目不斜視,連這五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他身後是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生得也很是俊俏,搖著摺扇,風流萬端,與小王爺說著什麼,似是未將別人放在眼中。
久違了的侯躍白公子站在第三,也是躊躇滿懷,緊緊盯著前面兩位,似是已將他們當作了最大對手。其他人等,便都入不得他們法眼。
林晚榮走在五人最後,趙康寧三人皆未注意。十人分為兩隊,雙雙往裡行去。
行入正門,卻見兩隊前立著一個屏風,屏風正中唯一有一個能容一人進的小門,兩隊才子並列而入,卻不知該誰先進為好。
這個叫“入關”,乃是故意考驗才子們的一道障礙。這門雖小,誰先誰後本無關係,但心高氣傲的才子們則不會輕易相讓,必要斗上一番。
另一隊打頭的趙康寧笑著道:“人前一面牆,門在牆中央。我若先不入,黃狗莫騎牆。”
林晚榮這隊帶頭的才子面色一變,趙康寧這是在借詩罵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面而入,那便是黃狗騎牆。帶頭的那才子,忌憚趙康寧權勢,挨了罵語,卻不敢吭聲,趙康寧不屑一笑,便要踏牆而入。
“慢來,慢來。”林晚榮大步上前笑道:“小王爺,可還識得我否?”
趙康寧掃他一眼,面色立變:“你,你,你不是死在萬炮之中了麼?”
林晚榮臉色一變,媽的,老子說那個佟成怎麼那麼大的狗膽,原來是你這王八在後面撐腰,他陰陰一笑,道:“小王爺,你便那麼希望我死麼?嘿嘿,我林某人命有九條,哪是有人使些手段便取得了的?”
林晚榮哈哈一笑,大聲吟道:“騎牆便騎牆,不學你猖狂。未曾師先入,回家教你娘!”
趙康寧曾說過,再與林三相遇,必以師禮待之,老師未入,他豈能入?林三這通打油詩,連他老娘都訓上了,偏還占著道理。趙康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他那日所言,乃有許多人在場所見,怎麼也狡辯不得。
林晚榮暗哼一聲,正要邁步而入,卻聽趙康寧身後那俊俏男子道:“且慢——”
林晚榮回頭看他一眼,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京中吳雪庵,不知閣下是——”
“吳雪庵?”林晚榮眉頭一皺道:“未曾聽過!在下匪號林三是也。”
“你便是林三?”吳雪庵一驚道,看了趙康寧一眼,見他未說話,便冷冷道:“你這廝太過於猖狂,小王爺豈是你這小民能夠訓得?”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能不能訓得,你說了不算,得小王爺自己說了才算。小王爺,你說對吧?”
趙康寧牙齒緊咬,將那佟成罵個半死,還說將林三斃於萬炮之中,讓王爺安心,哪知如今佟成做了惡鬼,林三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趙康寧一句話不說,林晚榮卻是爽朗笑道:“一番吵來只為牆,讓你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吳雪庵吳兄是吧,這入門便與聞道相同,雖入門卻未能聞道,你讀那詩書也是白搭。這門便讓了你先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