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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林晚榮,程瑞看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林三,你可還認得我?”
“站得太近,看不清楚。”林晚榮呵呵笑了兩聲,退了幾步站到大小姐身邊,才道:“這位公子生得如此高大兇猛英武不凡,看著還有幾分面熟,不知是哪家的大爺啊!”
“大膽!”程瑞年旁邊的一名親兵大聲喝道:“此乃都指揮使程德大人的公子,程瑞年少爺。一個小小家丁,這裡哪有你插嘴的地方?還不滾到一邊去。”
林晚榮呵呵一笑:“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是程公子啊,失敬失敬。近幾日怎麼沒見程公子去妙玉坊啊,小弟正想和你多多交流一番呢。”
說到妙玉坊,更是勾起程瑞年的新仇舊恨,他臉上閃過一絲厲包道:“林三,我今日不與你說些無用的話,蕭家昨日參與城中毆鬥,你更是其中首腦。來啊,將林三和蕭大小姐一起帶回衙門。”
林三一驚:“毆鬥?這是從何說起,我們可都是良民啊。昨日之事,說來是我蕭家慘遭一場浩劫,你看看我們這位兄弟——”林晚榮一指四德,四德很配合地揚了揚頭,道道淤痕便顯現出來:“那些賊人進了我們蕭宅,任何話也不說,逢物便砸,逢人就砍,這位兄弟差點丟了性命啊。我蕭家財物損毀,作坊被砸,損失白銀萬兩,正愁無處喊冤呢。程公子為何指鹿為馬,說我蕭家毆鬥呢?這實在是天——大的冤枉。”
程瑞年冷笑:“說你毆鬥還冤枉了你麼,我有人證在場,來啊,帶人證——”
他說話間,已有一個瘦瘦的賊眉鼠眼的傢伙急速進入大廳,對著程瑞年一抱拳,諂媚道:“小的陳小松,見過程公子。”
程瑞年點點頭,道:“陳小松,你將昨日所見,當著大家的面再說一遍,記住,一定要說實話哦。”
那人證陳小松一點頭,還沒說話,卻見四德手指顫抖地指著陳小松,眼中射出滔天的怒火,想要張口,似又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激怒之下,身體一顫,便向後面倒去。
林晚榮眼疾手快,急忙一把將他扶住道:“四德,四德你怎麼了?我的好兄弟,你到底怎麼了,你可不能死啊。”
“是他,就是他——”四德緩緩睜開眼,臉色煞白,狠狠望著那人證,眼中充滿憤怒,大聲道:“三哥,大小姐,昨夜正是此人沖入蕭家打砸搶掠,我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四德在自己身上從頭指到尾,悲痛道:“都是他打的。他還拿刀砍我,差點就要了我的性命。你這個沒天良的禽獸,害我蕭家還要殺我,我與你拼了——”
四德眼裡蹦出幾滴假惺惺的眼淚,林晚榮暗自一豎大拇指,面上卻是一片悲痛,急忙一把拉住他道:“兄弟不要急,這兇手,我們一定會收拾他的。蕭峰,快去金陵府衙報官,就說我們看到了昨夜衝進蕭府持刀傷人的強盜。四德,你把他的畫像記下來,稍後告訴府中畫師,以便他逃跑之後交給官府通緝。你這殺人賊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看你今日還往哪裡逃走。”
那人證還沒說話便已被一盆子髒水潑到頭上,哪裡忍得住,急道:“你胡說,我沒有殺人。砍你的人是龍哥,昨日是他帶隊衝進去的。我在外面放風,根本就沒進過蕭家。”
“哦——”林晚榮、四德、蕭峰、表少爺一起叫道:“砍人的是龍哥,你負責放風,明白了。那龍哥到哪裡去了呢?”
“龍哥在程大人府——”那人證還待再說,卻被程瑞年一陣猛咳打斷了。程瑞年怒沖沖地看了人證一眼:“陳小松,你胡說什麼!”
“哦,明白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對程瑞年道:“程公子,我們明白了,你明白了嗎?”
程瑞年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大小姐也看出了些眉目,望著程瑞年冷笑道:“程公子,這就是你帶來的人證麼?可也巧了,你尋來的人證,卻是昨夜沖砸我蕭家的兇手,是他自己承認的,來人啊——”
大小姐一聲嬌喝,蕭峰、四德幾人急忙道:“小的在!”
蕭玉若冷冷一哼,纖纖玉指伸出,一指那陳小松道:“將這賊子拿下,扭送金陵府衙查辦。”
四德此時早已不見頹廢模樣,精神飽滿和蕭峰幾人正要一擁而上,卻聽程瑞年道:“大膽,我看你們誰敢?”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程公子,我這個人天生膽小,你可別嚇唬我啊。”
大小姐秀眉一揚,嬌聲喝道:“程公子,今日是你帶了人證到我府上拿人的,扯的罪名便是我蕭家參與毆鬥。但方才眾人所見,你這人證親口承認,他便是昨夜參與圍攻我蕭家的賊人,我們拿他有何不可?莫非程公子也要包庇不成?程公子如此氣勢洶洶,包庇私黨,我蕭家雖是羸弱,卻也不能任人欺負。我這便與你見官去。”
“是非曲折,不是現在簡單幾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公堂之上自有定論。你們還是與我走一趟,回我都指揮使衙門好好交待吧。”程瑞年哼道。
他朝身後親兵一打眼色,那幾個親兵便撲上前來,要去扭抓大小姐與林晚榮二人。大小姐縱有千般道理,奈何這程瑞年便是故意找茬來的,哪裡容她說理,她又驚又怒,正要喊叫,卻見林三拉住自己袖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