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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便的,我神機營將士在前方浴血奮戰,來逛個窯子有什麼了不起?”趙良玉大大咧咧的說道,白了林晚榮一眼,你這小子,管的事情也太多了。
“這個,你們沒有上司管著的嗎?”林晚榮笑著道:“我怎麼聽說有一位天大的人物將要來到滁州,帶領你們走向輝煌的勝利呢。”
“屁的大人物,是一個什么小小的參謀將軍,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蛋子,怕是連戰場什麼樣子都沒見過,這就敢統兵?害我們兄弟在這裡等了好幾天。”趙良玉不滿的大聲叫道,他手下的幾個總旗也大聲道:“就那個什么小小參謀將軍,連我們趙將軍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他能統什麼兵。把那統兵官交與趙將軍才是正經。”
見這幾人大聲嚷嚷,林晚榮湊到高酋身邊小聲道:“高大哥,這位兵部侍郎大人,徐先生搞的定嗎?”
高酋笑道:“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哪能比的上徐先生。何況這小子只是個百戶,與兵部鐵大人的關係定然好不到哪裡去。”
趙良玉見林晚榮與高酋二人交頭接耳,想起剛才他的問話,臉色一變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有人來滁州?”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下不才,小小一個參謀將軍,林三是也。”
“參謀將軍?”在座幾人一起面色大變,照這樣說來,這不就是來滁州統兵的那位?那幾個總旗更是心裡叫苦,方才那般攻擊參謀將軍大人,趙百戶有兵部侍郎撐腰,自己幾個哪裡有這等運氣。
趙良玉到底是百戶,驚恐了一陣,壓住心裡的焦慮道:“空口無憑,你可有敕令?”
高酋哼了一聲道:“徐大元帥敕令,哪是你這等小小將領可以查看的,爾等集合了兵士,自然有人宣讀。”
趙良玉便不敢出聲了,他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令行禁止的道理,這個參謀將軍雖然沒有職位,但卻有統兵之權。要是衝撞了他,他軍令一下,將自己砍了也無人敢替自己喊冤。
林晚榮陰陰一笑道:“趙百戶,你可知罪?”
趙良玉額頭冷汗滾滾,不敢答話。林晚榮嘿嘿道:“高大哥,按照我大華律條,軍中狎妓,詆毀上級,該當如何?”
“按律該斬!”高酋斬釘截鐵的道。
趙良玉和那幾個總旗嚇的急忙跪下道:“請林將軍開恩。末將等人是在這滁州等待將軍未至,一時糊塗,才會來此風月之所,還望林將軍念在兵部侍郎鐵大人的面子上,饒我等一命。”
“騷擾平民百姓,穿盔戴甲狎妓,這兩條,觸到了任何一條都是死罪啊。”林晚榮嘆口氣道:“趙百戶,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
趙良玉一聽他口氣似有商量的餘地,急忙叩首道:“末將一時糊塗,還請林將軍寬恕末將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既如此,先摘了你們的兵甲。回營再聽候處置吧。”
高酋依言,命這幾人脫下盔甲,自持在手上。只露出裡面的短衫。趙良玉見這位新來的參謀將軍大人,似乎有些畏懼自己那遠房娘舅兵部侍郎鐵大人,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有這一條在手,他就不怕了。
眾人見原本還大聲喧譁的幾位將軍突然安靜了下來,還脫去了盔甲老實之極,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待到這一行人等走出麗香院,這才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林晚榮命了那幾個旗總去牽馬過來,只留住趙良玉道:“趙百戶,你手下那些人馬,駐紮在那裡?”
趙良玉見他對自己客氣,心裡安定了許多,答道:“稟將軍,我那兩百來號人,駐紮在琅琊山下。”
林晚榮點點頭:“這滁州城裡只有你們神機營的兵士麼?按理說,應該也有山東和浙江的兵馬,他們又駐紮在那裡?”
“回將軍的話,山東和浙江各有一位百戶,率領了兩個百戶所,駐紮在琅琊山,與我神機營相隔極近。”趙良玉回答道。
山東和浙江各有兩百多人?這樣算來,那滁州城裡,連上神機營,總共就六百多名軍士。難怪沒有見到什麼動靜呢,徐渭這老頭耍我,還以為有千軍萬馬讓我統領,哪知道就他媽這麼點人,上了戰場,都不夠一個衝鋒的,還要我來統兵,統個屁。他鬱郁的想道,這與他想像中的統兵實在差別太大。
“這浙江和山東各有兩百多人,又是幹什麼的?不會也是來逛窯子的吧。”得知了實情,林晚榮的心氣泄去了一大半,說話也提不起精神。老子還是太天真了,早知道徐渭這老傢伙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我的能力的,他把這六百號人交給我,估計就是想讓我試試看。靠,想觀察我你早說啊,弄這些曲曲道道,枉我為你做大媒。不過,話說回來,徐渭要是那麼莽撞的就把數萬人馬交到他手裡,那這徐老頭也不值得幫了。如此一想,他心裡好過了點。
“這浙江的人馬,是往前方運送糧草的,山東的人,則是前來接應的,合起來雖然有四百來號人,卻都是各個衛所挑剩下來的殘兵組成。”趙良玉說道。
運糧草?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這老徐竟然只用了四百人運糧草,還是被人挑剩下的?不是開玩笑吧,要是被白蓮教得了消息,那可就徹底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