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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笑著看了他一眼。就你這人最會詭辯,同時解釋道:“這蘇堤乃是前代詩人蘇西坡先生任杭州知州時,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犯構築,並歷經後世演變而形成的。為了緬懷他治理西湖的功績,便把它命名為‘蘇堤’。蘇堤春曉被列為西湖十景之首,又稱之為‘六橋煙柳’,列八錢塘十景,乃是杭州最為知名的風景之一。”
大小姐走了幾步,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緩緩吟道:“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霧散分林鳥。何處黃鸝破暝煙,一聲啼過蘇堤曉。”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好學識,好見識,好文采。”
大小姐嫣然一笑道:“你無端的說些好聽話做什麼,我可不信你。這詩乃是別人所作,我只不過順口吟來。偏你這人不學詩話。竟不知這詩的出處。”
林晚榮哈哈笑道:“詩話還要學麼,吟詩麼,我張口就來。飛虹千尺掛湖西,猶是蘇公舊日堤。莫道滄桑今古異,風流曾記昔年題。”
大小姐掩唇一笑道:“這詩是你所作麼?我卻是不信了,定然是你抄襲別人的,你這人,連幾個字都不會寫,卻還來吟詩,說去誰信?”
林晚榮額頭大汗,大小姐還真是把我看的清楚啊,他打了個哈哈道:“我雖然不喜歡看書識字。但這吟詩麼,卻也講究個天份。我這才學便是天生的,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大小姐對他可清楚的很,知道這人又在吹牛皮,偏就是這種輕鬆氣氛讓她有些不舍。當下笑著嗔他一眼道:“我若是信了你,那日頭便打西邊出來了。”
說了幾句話,大小姐心情漸好,都是這林三鬧的,大小姐羞喜交加,竟是撒開小腳向前面跑去,似是回到了十六七歲的少女年紀。
雖是上午時分,這蘇堤之上卻已是人聲鼎沸,趕集的,賣藝的,做生意的,早早的匯集一堂,將這蘇堤掩映的熱鬧非凡。
大小姐似是恢復了孩童般的性子,竟是丟開了林三,邊走邊看。這大堤之上,賣藝的甚多,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斤斗,看的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高聲叫好。
大小姐羨慕的道:“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這般武藝的?”
林晚榮嘻嘻笑道:“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來,一刀下來,也就什麼都結束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還未說話,卻是驚叫一聲,嚇地躲在了林三背後。
林晚榮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個耍蛇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頭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叫人摸索討錢呢。
女子天生怕蛇,大小姐也不例外,林晚榮打起架來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蛇蟲卻也是敬而遠之。他拉住大小姐的手,急走了幾步,才長出口氣笑道:“這些耍蛇的弄這麼大一條嚇唬人幹什麼,弄些個頭小點的,什麼竹葉青啊眼鏡王啊,那才夠勁。”
大小姐雖是怕蛇,卻也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劇毒蛇蟲,忍不住輕瞪他一眼道:“你這人就是壞。還不快點放開我?”
“放開你,放開什麼?”林晚榮疑惑不解的道。
“放開我手啊。”大小姐羞怒交加的道。
“哦,”林晚榮急忙一下甩開她手,訕訕道:“誤會,純屬誤會。”
大小姐哼了聲道:“就沒見過你這麼壞的人。”她臉上紅了一下,卻是拋開他繼續前行。這次她學乖了,專找些適合女子的地方駐足,什麼買賣趕集,香茶細果,酒中所需,彩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和鼓,瑣碎戲具,多不勝數。
大小姐幼年便學習商事,對這些玩意兒已經疏遠多年,今日能有功夫重溫兒時夢想,興奮的小臉通紅,竟像中貪玩的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對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好奇,那麼親切。
林曉榮好不容易攆上她的時候,卻見大小姐正在對著一串串通紅的冰糖葫蘆發呆。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鮮紅的下唇,似乎很是猶豫。
這丫頭嘴饞了,林晚榮暗自好笑。走上前去對那賣糖葫蘆的老人道,“老闆,這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兩串。
“太貴了,十文錢三串你賣不賣。
賣糖葫蘆的愣了一下,急忙扯下三根道:“小哥,這是您要的三串糖葫蘆,您拿好了。”
林晚榮付過了錢,拉了大小姐便走,將糖葫蘆遞了兩串給大小姐道:“我請客,吃吧。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羞道:“我只是想看看,沒想過吃的。
這些千金大小姐,死要面子活受罪,林晚榮卻不去理她,咬了個冰果到嘴裡,嚼了幾口道:“真甜。味道不錯,你快嘗嘗吧。”
大小姐難耐誘惑,便也輕輕咬了一口,只覺一股久違的芳香甜蜜溢滿口唇,竟真的是好吃之極,不知不覺便將那小串吃完。
林晚榮望著他神秘一笑道:“好吃吧。”
大小姐臉上一紅,哼道:“要你管。”口氣卻是虛弱無比。
見他臉上促狹的笑意,大小姐知道自己方才的神態俱被他看在了眼裡,她心裡惱怒,忽然道:“林三,你方才砍價,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那是當然。”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吹噓,忽然猛地一拍腦袋,“哎喲,老子今天怎麼變成豬了,日啊。這臉可丟得大了,終日打雁的卻叫雁啄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