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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誰也不說。”胡不歸急忙點頭,神色很是嚴謹。
這兩個淫貨!林晚榮暗的里哼了聲,到關鍵時候,盡想著犧牲我的清白,當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只是玉伽要絕食起來,還真是件難辦的事。也不知道那突厥右王圖索佐看到奄奄一息的玉伽,是會興高采烈的叼羊,還是怒火萬丈的來和我決鬥?真是為難那!
老高眨巴著眼睛,湊到他面前:“林兄弟,考慮的如何?此時正值家國危難之際,兄弟們的希望就全在你身上了。”
“少廢話吧,”林晚榮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笑道:“這樣缺德的事情也叫我去干?真壞了你們的良心!”
高酋滿面嚴肅的搖頭:“玉伽喜歡和林兄弟說話,你這是去勸慰她,是去拯救她,這怎麼能叫缺德呢?!難道看著她絕食,我們要見死不救,那就是有德?——老胡,你說是不是?”
這兩人擠眉弄眼、沆瀣一氣,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月牙兒此刻絕不能死,那是毋庸置疑的。他無奈的揮了揮手:“那丫頭在哪裡?!”
“這裡,這裡,將軍請跟我來!”胡不歸大喜。急急在前面引路。
說實話,見到月牙兒的時候,連林晚榮自己也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明眸皓齒、美如新月的突厥少女嗎?
玉伽渾身被繩索綁的緊緊,寬大的袍子處處褶皺,陷進肉中。潔白的手臂已勒出道道血痕。她嘴唇蒼白乾裂、無絲毫的血色,美麗的臉頰卡白如紙,無力的臥倒在的上,嬌美的身軀恍如一道失去了生命力的樹幹,隨時都可能枯萎。
“怎麼會這樣?!”林晚榮大吃了一驚,即便是在環境最艱苦的死亡之海,這突厥少女也依然是那樣的生機勃勃、明媚動人,一顰一笑,都如同天邊美麗的新月。明明是一棵碧綠的小樹,怎麼在短短一夜之間,就會枯萎成這樣?!
“誰把她綁成這樣的?”林晚榮面無表情,臉黑的跟炭似的。
胡不歸哦哦囫圇幾下,良久方才小聲道:“將軍,這好像是您昨日親手綁的。您還說,沒有您的命令。誰也不准給她鬆綁!”
好像的確是有這麼回事,林晚榮悻悻摸了摸鼻子。昨天確實太過氣憤,也不管這玉伽是個女子,他下起手來全無留情,那繩索綁的結結實實,雙手雙臂綁在身後,都陷進了肉中,動都無法動彈。長久的保持著一個姿勢,血液循環不暢。還要長途行軍跋涉,別說是玉伽了,就算是一個健壯的男子,只怕也受不了幾回。更何況才走出大漠雪山,玉伽的身體本就已經虛弱不堪,這樣折磨幾下,就算是再鮮活的小樹,也會無聲枯萎的。
老胡二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就玉伽的現狀來看,只怕過不了三天,這丫頭就真的要香消玉殞了。
“將軍,要不要給她鬆綁?”胡不歸小心問道。
“不用了!”林晚榮擺了擺手,惱火的哼了聲:“在我面前耍陰謀詭計,這是她應得的!”
胡不歸不敢說話,老高對他打了個眼色,二人便退了下去。
玉伽靜靜的躺在的上,一動不動,雙眸閉合,修長的睫毛仿佛柔軟的柳絲,蒼白乾裂的嘴唇不見一絲血色。她身上穿的,是巧巧親手織成的溫暖長袍,卻已有幾處刮的破了,露出那晶瑩如玉的肌膚。
站在這突厥少女身邊,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昨日還鮮活的月牙兒,此刻仿佛已變成了一個冰冷的石塊,沒有一絲暖意。
死亡之海、天山之巔,所有的記憶,仿佛放電影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重現,林晚榮眉頭深皺,面色凝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道林將軍也沒辦法?”老胡和高酋二人躲得遠遠,伏在草叢中偷偷窺探,見林晚榮沉默不語,胡不歸也驚了:“這可怎麼辦,玉伽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死啊,怎麼也得等到咱們打下克孜爾吧!”
高酋嘿嘿笑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林兄弟的手段你知道多少?他什麼時候失過手來著?別看他不說話,可是那眼神,比一萬句甜言蜜語都要厲害。老胡你就慢慢學吧。”
真有這麼厲害?胡不歸驚駭的吐了吐舌頭。
不知沉默了多久,林晚榮無聲搖頭,緩緩伸手,向玉伽腰間摸去。
“幹什麼——”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沉睡中的玉伽,她虛弱無力的叫了一聲,急急睜開眼來,卻見林晚榮的臉頰近在眼前。
“怎麼是你?!”她呆了呆,眼神刷的就凌厲了起來。
“喝口水吧。”林晚榮笑了笑,將她腰間的水囊取過,送到她口邊。
突厥少女倔強的偏過頭去:“不喝!你來幹什麼?!”
這水囊原本是被鋒利的飛石割破了的,玉伽卻不知從哪裡尋到的粗線,將那缺口密密縫合了起來。針腳整齊如一,只是匆忙之下尋來的粗線,顏色卻與水囊不符,遠看去,就像是在上面打了塊補丁。
“聽說你絕食了?!”林晚榮不答她話,卻反問了聲。
玉伽冷冷哼了聲:“這與你無關。你來幹什麼?!”
林晚榮唉的嘆了聲,笑著道:“其實我是來騙你的!”
這人生成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縱便是才華橫溢的突厥少女,聽得也是一驚:“騙我?騙我什麼?!”她急切之下,連先前的冷漠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