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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若心道,那是妹妹受了你的誘騙,才會聽話於你。她點點頭,心道,洗便洗吧,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蕭大小姐掌管蕭家,哪裡曾做過這些粗活,忙活了半天,卻不知道洗衣該從何開始。她提了木桶去汲水來,只提了小半桶便已是氣喘吁吁。林晚榮看得直嘆氣,這些千金小姐,一頓飯,饅頭只吃半個,哪裡來的力氣?
他接過她手裡的木桶,無奈搖頭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們這些千金小姐、哪裡懂得世道的艱難?”
蕭玉若聽他奚落自己,心裡頓時升起委屈的感覺,哼道:“我若是做了洗衣做飯這事。那蕭家的大業又有誰來管呢。”
這倒也是啊,林晚榮心道,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分工不同而已,都是革命需要嘛。見她神色委屈,眼圈通紅,泫然欲泣。林晚榮見不得女人的淚水,便道:“好了,這句算我說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吧。”
不說倒好,他這一開口,蕭玉若倒來了感覺了,淚珠兒便嘩啦啦的掉下來。她性格剛烈,也不說話,只拿著林晚榮長褂,拼命的揉搓著。仿佛眼前這長衫便是那個可惡的人。
“小姐,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皂角。你這樣空手搓洗,怕是領子被你揉爛了也是洗不乾淨的。”林晚榮苦笑道,取了些皂角丟進去。
“要你管。”蕭玉若哼道,臉上卻是紅了紅。
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蕭玉若見他神情怪異,也是忍不住羞澀萬分。猛地雙手在水中一拍,水珠兒濺了林晚榮滿臉。
“你這壞人,我恨死你了。”蕭玉若輕聲道,淚珠兒便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見得女人脫,卻見不得女人哭,舉凡天下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林晚榮見她面目嬌媚,梨花帶雨,心道,罷了罷了,老子終究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便喟然一嘆道:“好了,你也也不要哭了,這衣服也不要你洗了,我們好好說些話兒吧。”
蕭玉若受了這般委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欣喜的抬起頭來道:“真的?”
林晚榮笑道:“你這般三顧茅廬,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要給二小姐些面子吧。”
蕭玉若咬著嘴唇站了起來,卻看見仍是泡在水裡地那件長衫,面上有些發熱,道:“我答應你的話一定會做到的,這衣衫等我帶回去洗了再還給你了。”
林晚榮笑道:“明明是找丫鬟婆子洗,偏你還說的振振有詞。”
蕭玉若哼了一聲,正要反駁,卻見他嬉皮笑臉,渾然沒把自己當回事,她嘆口氣道:“你這惡人,也不知是有些什麼法力,我見了你,便就失了分寸。”
失了分寸而已,又不是失了身,你擔心什麼?林晚榮嘿嘿直笑,道:“好了,說說我們該說的事情吧。”
聞聽要說正事,蕭玉若便收起了心思,殷切的望住他道:“林三,你可有辦法對付這所謂聯營?”
林晚榮搖了搖頭道:“大小姐,其實我日前所講的,大多數都只是我的猜測,那姓陶的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我也不敢說。可是,就蕭家的生意來說,若是這樣進行下去,不僅難有發展,而且會陷入瓶頸,就算沒有姓陶的,也會有其他的競爭對手對蕭家構成嚴重威脅。說直白點,蕭家做的生意沒有什麼附加值,哦,就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做。隨便一家做大了,都會對蕭家形成威脅。”
蕭玉若考慮這個問題已久,聞聽他言,雖覺刺耳,卻是句句事實,正中要害。大小姐嘆了口氣道:“林三,既然你有此眼光,我便也不瞞你了。我接手蕭家事務以來,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也想進行些改革。可惜始終沒有什麼好的路子,也沒有好的想法。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是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榮不以為然的道:“大小姐,改革是要付出代價的,若是沒有些辣手,定然成不了功。蕭家之疾,病入膏肓,縱是沒有陶家介入,恐怕也撐不了三五年了。”
“那倒未必。”大小姐見他看不起自己,心裡有些惱怒道:“我若真是與那陶家聯營,撐他個三五年自不成問題。”
林晚榮知道她在說反話,若她其是要與陶家聯營,何必跑來受自己的罪苦苦的哀求自己,只不過這個小妞死要些面子,拉不下臉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若是聯營,三年之內,蕭家或許衣食無憂,三年之後,卻再無蕭家了。到時候你大小姐也只能乖乖的入他陶家門,做他陶家婦,沒了蕭家做後盾,大小姐,你進了陶家,是作大還是作小,都成問題哦。”
蕭玉若滿臉通紅的看他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你看不起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我不怪你,因為你長這麼大,受的禮儀教訓便是如此。但是二小姐對我很是中肯,便是只為了她,我說不得也要幫上一幫了。”
“你,你,”大小姐驚道:“你不許打玉霜的主意。”
這個小姐還真是有些頑冥不化啊,林晚榮無奈搖頭,不去管她的想法,大聲道:“大小姐,蕭家面臨如此困境,你有沒有考慮過轉型呢?哦,就是將蕭家拿去做別的生意?”
大小姐喟然一嘆道:“談何容易?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根底全在這裡,不做這個了,又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