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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榮仔細研究了那金刀,並未見祿東贊做手腳,便將小刀收進懷裡,笑道:“玉伽是祿東贊的女兒?!歹竹出好筍?!胡大哥你也忒能猜了!你還不如說她就是突厥可汗,要招我做汗王呢,那我心裡還好過一點,哈哈!”
胡不歸也是莞爾,說我胡謅,林將軍卻比我更能瞎掰扯。他目力甚好,眼光落在那幾乎被黃沙覆蓋的盒子上,隱隱有絹帛露出一角,老胡頓時驚了聲:“將軍,好像還有封信!”
方才只顧著看金刀了,倒是沒有注意盒子裡還有封絹書。林晚榮拍了拍盒上的塵沙,將那絹布扯出來,就著月光掃了一眼。
那絹帛柔軟細膩,歪歪扭扭寫著六個大字:“一切皆有可能!”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好傻的人
絹帛上的字跡別彆扭扭,連大華孩童的筆跡都不如,想來應該是祿東贊所書,他把金刀還回來,又寫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一切皆有可能?!這話怎麼聽著耳熟呢,祿東贊想給誰做GG?
想來想去,怎麼也搞不明白,索性懶得管他了。將那金刀書信一股腦的塞進懷裡,向胡不歸笑道:“這祿東贊的大華語說的倒也勉勉強強,怎麼寫起字來連我都不如。可惜,可惜!”
“是挺可惜的,”胡不歸笑著道:“不過要說起突厥人寫大華字,我看那位月牙兒小姐應該是一把好手。這女子不僅長得好看,而且精通大華文化,智慧和風範皆都高人一籌,祿東贊寧願放了我們,也要確保她的安全。這女子定然是個頂尖人物!”
林晚榮點了點頭:“每個民族都會有傑出的人物,這並不稀奇。關鍵是要看這些傑出人物把聰明才智用在什麼方。像玉伽那樣整天想著靠掠奪別人來改善族人的生活,其結果,只能適得其反。”
胡不歸深以為然的點頭,對林晚榮的話極為贊成。
月朗星稀,風沙越來越大,夜色下,大漠皎潔如雪,連那夜空也是淡淡的白色。銀色的沙上,印著一片淺淺的馬蹄,緩緩向大漠深處延伸而去。
風沙颳得人眼睛都難以睜開,二人沿著沙漠裡的淺蹄印子飛奔一陣,小半個時辰之後。便看見了大隊人馬的蹤影。
高酋壓在隊伍最後,不時回頭張望。看見他二人身影。頓時興奮的直揮大手:“林兄弟。老胡。我們在這裡!”
見到林晚榮與胡不歸安然歸來。五千將士興奮大聲疾呼、歡聲一片。那快活氣勢,頓將大漠風沙都掩蓋了。
死亡之海羅布泊,起自祁連山脈,自甘肅敦煌向北蔓延,直至高昌、天山腳下。其北依天山余脈,南臨阿爾金山北路麓與昆倉山山脈東北角,東接敦煌。西連塔克拉瑪干沙漠。死亡之海中,處處都是金字塔形沙丘。屹立於平原中,高可達數百丈。大漠狂風將這些沙牆吹起,高度可再升數倍,便如大山倒塌。甚是恐怖嚇人。
羅布泊里一年四季乾旱,幾乎從不下雨。這種條件下,極少有動植物能夠生存,故名“死亡之海”。
自伊吾進入羅布泊,已經是死亡之海後半程了。但是在茫茫沙漠裡接連行進了三天,放眼望去,依然是黃沙漫天飛舞,看不見日月星辰,更看不到一絲綠色。若不是領頭的胡不歸不斷用羅盤指正著方向,林晚榮幾乎要懷疑自己走錯路了。
“娘的,果然是死亡之海,”黃沙上傳來灼熱高溫。讓每個戰士都汗流浹背。許多人都脫下上衣,赤膊上路。老高抹了抹額頭上滾滾汗珠,打開水囊舔了舔,又小心翼翼將那珍若生命的水囊掛在腰間,吐著舌頭喘氣:“走了幾天幾夜,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兔子都不拉屎,鳥毛更看不到一根,這路哪是人走?!”
胡不歸將羅盤收進行囊里,笑著道:“高兄弟第一次走大漠,有這感覺也不奇怪。別說是你了,我老胡這些年來來往往沙漠不下萬里,自以為早已看穿了大漠嘴臉。可從進了羅布泊,我才明白,以前行那些道路真叫個平坦!進了羅布泊,別說是鳥毛,長腿、長刺兒,竟是一樣沒見著。這死亡之海,果真是名不虛傳。”
他說了幾句,口裡一陣乾涸,也學老高那樣在水囊邊舔了舔。自進入沙漠。林晚榮便下了死命令,大軍每日只有兩餐,每餐僅限小份乾糧。飲水更是嚴格限制,不到時辰、不到點,不許擅自飲水。對戰馬糧草補充,也採用類似辦法。
沙漠裡行軍,水和糧食重要性不言而喻,五千將士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毫無保留執行這一命令。三天下來,竟無一人違反過。
眼下又到了補充給養時間,大隊人馬停下來。胡不歸四處瞅了幾眼,卻沒見著林晚榮影子。高酋拉住他,指著隊伍中唯一馬車。笑道:“別找了。在那裡!!”
“玉伽小姐。我兄弟如何了?!”望著李武陵蒼白臉頰,林晚榮緊皺著眉頭。眼中閃過深深憂慮。進入沙漠三天了,給養越來越困難,李武陵情形卻一直沒有明顯好轉,這個可真是愁煞人了。
突厥少女翻看了李武陵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才冷冷開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幾日的急行軍下來,由於缺水,她紅唇微微發乾,臉色雖有些蒼白,肌膚卻仍是光潔濕潤、一塵不染,叫林晚榮看驚嘆不已,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從小泡牛奶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