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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林三兩個字,林晚榮很滿意,這個無意中設計的簽名倒很有個性,沒有人能夠冒充的來。
將那契約寫好,林晚榮簽完字,福伯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契約上已經多了一個娟秀的簽名——蕭玉霜。
蕭玉霜是誰?林晚榮心裡疑惑,卻沒有出言詢問。福伯三人受蕭家委託,作為擔保人也在契書上簽名畫押。
毛筆落下的那一刻,林晚榮的眉頭還是皺了一皺。魏老頭,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有你好瞧的。
林晚榮心中嘆了口氣,從這一刻起,他就成了蕭家大宅里,一名光榮的家丁。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成了他此時心情的最好寫照。
幸好只有一年的光陰,為了做一個有誠信的、品德高尚的人,我忍!
出了門來已是日落西山,門外稀稀疏疏的沒有幾個人了,倒是才子陣營那邊傳來陣陣的喧譁聲音,還伴著些哭喊聲。
林晚榮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此時聽到才子那邊吵得熱鬧,索性無事,不如過去看看。
他走上前去,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打扮寒酸的公子正在嚎啕大哭,旁邊還有一個人在不斷的規勸。
“算了,季常兄,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蕭家找。既然沒有入圍,只能說明你和蕭大小姐沒有緣分,看開點就好了。”那人勸道。
哭泣的公子猛哼了兩聲道:“秦觀兄,你倒是入圍了,當然說的輕巧了。我苦度詩書這麼多年,琴棋書畫,禮樂僕射,樣樣精通,為什麼就被淘汰了呢。蕭大小姐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光呢。”
“季常兄,這個好像和蕭大小姐沒有關係吧,你我都沒有見過小姐的面,怎麼能把責任歸咎到她身上呢。依我看,這蕭大小姐真的是天資聰穎、博學多才、麗質天生、巾幗不讓鬚眉啊。”秦觀兄嘖嘖的讚嘆著,看到旁邊人的眼光朝自己射來,更是面露得意之色。今天的才子面試,過關的不多,這秦觀當然有理由驕傲了。
“秦觀兄,你今天下午運氣好,抽到了那麼簡單的題目才能入圍,怎麼我就這麼點背呢?難道真的是天滅我季常?嗚嗚——”
林晚榮聽了一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原來這兩個公子一個叫季常,一個叫秦觀,聽那意思是秦觀過關了,而季常被淘汰了,所以才會如此鬱悶。
不過,一個大老爺們,被淘汰了竟然如此痛哭,這人實在是有些嬌氣了。看他也是出身寒門,怎麼這麼的經不住打擊?
林晚榮自認為是打不死的老虎,心裡對這季常的軟弱著實有幾分鄙視。這個叫秦觀的傢伙倒是臉皮厚實的很,抗打擊能力應該比較強。
林晚榮走上前去道:“兩位兄台請了。”
秦觀和季常打量了一眼林晚榮,見他穿著普通,又是剛從家丁堆里走過來,不用說,也是沒有讀過什麼書的人了,便都有些瞧不起他。就連那哭哭泣泣的季常也擦乾了眼淚,顯然不想在這個“文盲”面前丟了丑。
“你有什麼事嗎?”秦觀兄“啪”的一聲撐開手中的摺扇,輕搖了兩下,傲慢說道。
秦觀衣著普通,面對著林晚榮這種勞苦大眾,卻有著讀書人的驕傲,打心眼裡看不起沒讀過書的人。
林晚榮也不與他計較,抱拳笑著道:“觀兩位兄台器宇軒昂,人品不凡,一定是來蕭家應試的才子吧?”
秦觀與季常一起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顯然是林晚榮的馬屁拍到了點子上。
林晚榮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道:“太好了,我沒有讀過什麼書,最羨慕兩位公子這樣的有才華的讀書人了。但不知兩位公子去蕭家應試,都問了些什麼東西啊?”
季常臉上露出沮喪之色,秦觀卻是眉飛色舞,故作矜持的道:“也沒考什麼東西,不過是問了幾個比較有挑戰性的問題,做了一首小詩罷了。”
有挑戰性的問題?這個應該就是腦筋急轉彎之類的問題了,這點上家丁與才子們倒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作詩一項,就顯出兩邊文化層次上的差異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打油詩
“哼,什麼有挑戰性的問題?不過是一些奇淫巧計,徒逞口舌之利罷了。”季常怒道,顯然對這腦筋急轉彎有著很大的怨氣。
秦觀嘿嘿笑了兩聲道:“那就不說這個問題了,你季常兄平常也號稱滿腹經綸,今天怎麼連首小詩也做不出來呢?”
“我,我,”季常臉色漲得通紅道:“我一時沒有適應,有點緊張而已,而且秦兄你抽的題簡單,我抽的題難度較大——”
看他的臉色,林晚榮就明白了,這季常準是一個死讀書的主,按在原來那個世界的話說,就是應試教育的產物,呆板不靈活,不知變通,平時記得牢牢的,上了考場,一緊張就懵了。
秦觀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鳥,聽他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的題簡單,臉上有些不好看了,冷笑著道:“季常兄,這是哪裡的話,風花雪月四道題,任抽一題作詩。我抽了風,你抽了雪,都是眾目所見,明明白白的,怎麼能說我的簡單你的難呢?”
秦觀說著說著,便搖頭晃腦的吟了起來:“去年一縷風,深藏弄堂中。呼喚未聞響,來去影無蹤。”他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顯然對自己在考場上的“發揮”深感滿意。